第111--112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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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要去看红娘的, 没想到在半道上先碰到了熟人。

言初筠看着那个蓝衣男人走出来，即使已经不是活着的燕掌门, 但燕掌门生前的的担当和气质都还在。

距离红山之战，已经过去八年。

那时的天气刚好也是初冬时。

“阿染姑娘？”

“燕掌门！”

若不见人，阿染不会想要再听一次当年的经过。而今再见到当初也算一起经历过生死的故人, 免不了会谈起当年的事。

生前详事, 冥府是不管的。所以，齐恒之也是头一次听燕三讲起那件事。

“灵琊提前查到承道就是当年魔界的隐秘护魔人，承道被她算计重新入魔，把破天铃如何与人融合为一的方法告诉了灵琊。灵琊当然不会放过他这样的杀手，将他一齐带去红山。我追随而去，到的时候承道已经进入疯癫状态，与妖王大战。”

燕三顿了顿，一边想一边将当年事诉说。包括他最后和承道一起死在冥黄阵那些魑魅魍魉之下。

他和承道算是彻底解脱了，后来妖王和灵琊谁生谁死他就不知道了。

生前事, 死了以后也无须再管。今日, 他也是听言初筠说起，才知道他的恩公已经灰飞烟灭。终究没能顺利渡过圆神劫。

言初筠看了一眼齐恒之，略有欣慰, “虽然已经脱离人间，但今日能在这里遇到燕掌门, 看到燕掌门成为冥府的文书先生, 我想若你门中弟子知道, 也会甚感欣慰。”

齐恒之不说话, 燕三冲冥王笑了笑，“承蒙冥君看得起，给了个差事。还要多谢冥君才是。”

“这是你应得的。”齐恒之微笑的时候，最帅。

既然见了面，言初筠便又多说了一些关于燕三门的事。三年前她将孔立书送回燕三门，将他已死的事也一起转告燕三门众弟子。那之后两个月后，燕三门已经重新选出了新的掌门，正是燕三最喜爱的十三大弟子，裕清。

后来大概过了一年多，裕清和他的得意徒弟高瑶已经成亲了。

得知自己一手创立的门派已经有了理想的接班人，燕三心里对人间的挂念算是彻底放下了。

与燕三短暂相聚之后，言初筠和齐恒之就走了。偌大的造梦筑前面是一条长长的通道，通道上没有一个鬼影子，安静得让人深感不适。

放在以往，冥君不会慢慢的走，不过今日不同，他的脚步反而很小。

“还在想燕三的事？”他偏头看了看低着头的言初筠。

“是啊。其实燕掌门人很不好。我总觉得他的阳寿不应该那么短暂。可是……”

齐恒之仰头叹息，沉默片刻后说道：“燕三的阳寿其实正如你所说并不那么短。不过妖王渡劫，是为神旨。他因情而被卷进来，也不一定全是灾难。可他和承道是死在冥黄阵下，根本无法复生。所以也算是为了补偿他，我让他在转世为富贵子弟和文书先生选其一，他毫不犹豫的选择了在这个没有人间白日的地方做文书先生。”

言初筠顿了顿，看向齐恒之，“他是因为放不下承道。所以，承道……”

“承道为魔，已经在冥黄阵下灰飞烟灭，永不复生。”

这是承道的命，也是燕三的命。

他放弃再世为人的机会，就因为心中那份执念。可心里的那个人，却永远都不可能再出现。

言初筠突然变得忧伤消极，她觉得自己就像第二个燕三一样，守着那个已经灰飞烟灭的人，守着这份执念，一天一天的在孤独中等下去。如同这地狱中的黑暗，永不改变。

穿过孤冷的长长的通道，前方便是一排的建筑，正门上写着阎罗府三个字。言初筠突然觉得阴森凄凉，抱着胳膊打了个寒颤。

“不用害怕，这只是冥府的大小官差办公的地方。真正的地狱我哪会带你去。走吧。”

一进门就是黑白无常的办公区域。这是齐恒之说的。不过此时黑白无常正在人间值班。再往里走也是不同职位的鬼差，至于名称言初筠没听过也记不住，脑海里光是想象出来的那一幅幅可怕的地狱场景。

齐恒之看出来她的害怕，稍一伸手将整个阎罗府的蜡烛全部点上，亮如人间白昼，言初筠才觉得提紧的心松了一下。

“对了，你不是说红娘应该受火焰河之苦吗？那你怎么带我来你们办差的地方？”

齐恒之没说话，而是打开了一个结界，把她带了进去。里面还有一层一层的结界，最后一层时，他拿出了冥王令才打开。

“这是哪里？”言初筠心中不安，深怕红娘受了什么巨大的惩罚。

可是，最后出现在她眼前的只有四面亮晃晃的墙。偌大的房间除了四面墙，什么也没有。

“这是冥府最隐秘的地方，连各狱的阎罗官都不知道，也无法进入的秘密地方。”

言初筠吞了口唾沫，感觉自己了不得了。

“那我们来这里做什么？”

齐恒之神秘一笑，“看红娘呀！”

随之，他单手结印，口中念了几句密语，便见其中一面墙上出现了一个画面。

“这是人间的影。是红娘正在经历的事。”

齐恒之话音刚落，便见画面里爆炸了一样。吓得言初筠一大跳。接着，在一片灰尘中，她看到一个红色的影子。

“师父师父，我成功啦！我成功啦！”程昭红欢欢喜喜的跑向亭子，声音太大，把亭子里正在闭目养神的人给吓醒了。

左芙蓉揉着头皱着眉，“要命啊，早知道你这么疯癫，老娘当年应该宁死也不收你为徒。”

然后，他冲跑过来的徒弟好言相劝，“红儿，咱稍微收收声，别嚷嚷，那边还有教中的其他弟子在打坐呢。你乖一点！”

程昭红哪里顾得上别人，风风火火的抱着师父的胳膊说她又突破修阶，已经到了白玉阶下乘，能算得上一个高手。

左芙蓉又头疼了，按着她的手臂愣是把她过多的兴奋给压了下去。

“红儿，你也是修炼好几万年的人了，怎么这性子还像个小姑娘似的。幸好你是我关门弟子，否则要是传出去我有你这么个疯癫徒弟，我大德教的好名声算是走到尽头了。”

“师父师父……”

言初筠看得入迷了，脑子里也有一个一个谜团。不过，不用她问出口，齐恒之就主动开口了。

“三年前，程昭红炼功时突然走火入魔，情况十分危急。左掌门强行打开玄冥阵，亲自开口求我，愿以万年寿命换程昭红一命。但她哪里知道，生死簿岂能随意更改。当时正好我也在为红娘寻觅去处，便将红娘的魂魄放到程昭红的身体里，续下了这口气。算是圆了左掌门的愿。真正的程昭红已于三年前重新转世为人。现在的程昭红其实只是红娘。只不过红娘的记忆未苏醒而已。”

方初筠还是听出了一些不明，“你不是说红娘至少要受一年的火焰河吗？”

齐恒之背过身去，“咳咳，冥王也曾经是个人。眼看着红娘已经那么惨了，我总不好再让她受什么折磨。早为人，早了心愿。只希望能帮她少受点苦就好。”

反正红娘在冥府没有前世的档案，轮为人道是什么样的经历还不是冥王说了算。

在齐恒之的身上，言初筠看懂了人情味。原来冥府并非人类想象的那样阴森又无情。

亲眼看到红娘活得那么好，她心里也总算放心。将来，或许红娘真的会找到林小玉，会记起她和林小玉之间的誓言。

在离开前，她的脚步突然顿住。

齐恒之心头一跳，下一刻，验证了他的猜测。

“哥，我能看看我的生死簿吗？”

他摇头不语。

言初筠垂了一下眼，“那……她的呢？”

齐恒之还是摇头，“很多年前以前，她也问过我你刚才问的两个问题。”

言初筠双眼一亮，“那她知道……”

她看到齐恒之又在摇头，心下就更加不明了。

“她是妖王，命宿这个东西已经不是冥界能管得了的。而你……我也不明白为什么整个冥府都找不到你的生死簿。所以，我给你的答案正好和当初我给她的一样。”

这是个什么答案？

言初筠感觉不过是徒找了个伤悲。

齐恒之也不再说什么，言初筠一个人也挺过了那么多年，已经不需要这些虚词做安慰。

两人离开阎罗府，依旧走在长长的通道上。没有天空的冥府头顶是一片漆黑，通道四周若非有这

些蜡烛，这里应该会是一个完全漆黑的空间。想想，她就觉得害怕。

站在院子里永生花旁边，她伸手去碰了碰苍花瓣，想到喝酒时齐恒之说，永生花是冥府唯一的植物，唯一的一种颜色。与冥府的鬼相比，就像另一种孤独而永生的存在。

“哥，我觉得我应该离开了。地面上的事我总是不放心。”

见她去意已决，齐恒之这次不说什么挽留的话。答了个好字便带她离开。

“哎哟喂我的言姑娘，快跟老头我说说你伤好了没有？你是不知道，老头儿我半条命都快吓没了。”

来到黑刹藏身的客栈，见面时黑刹激动得一蹦三尺高。

言初筠的伤已经恢复了大半。只不过身体里还余留一些魔气，不过七八日后就没事了。黑刹见她人好好的，也就真的放了心。

“黑刹，你可有查到什么？”齐恒之问。

三人商量接下来的行动。黑刹把那天跟踪“送”他们俩去交易的那两个人的情况说了。原来那两人都是凤欢馆的人。

凤欢馆相当于一个武馆。馆主是个看上去三十岁模样的男人。名字叫霍渝欢。修炼者，修阶相当高，已经到了第六阶真人小乘。按说真实年龄至少得有三五万岁。

霍渝欢的妻子叫霜凤，是个妖身，真身是狐族中最尊贵的红狐，约摸六万岁左右，修为极深。目前经营一家妓馆，生意极度红火。

连带这对夫妻俩平日做的恶事，能查到的黑刹也全说了。可以说霍渝欢和霜凤这对人，夫妻在恩爱的岁月中无恶不作，赚了金山银金，也大肆挥霍，与许多当地的外地的达官贵人都有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