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才遇到兵（一）（1 / 1）

难熬的酷暑过去，又是金风送爽的季节，迎来了秋季开学。这学期的学生，比过去任何一期都多，原因可能是与学校声誉越来越好；或前线战事吃紧，逃难的人越来越多；或鬼子轰炸陪都，也越来越猖狂、频繁等有关。

开学两个多月后的一天上午，突然来了一个中尉军官，自称是新兵连连长的人；他个头不高，中等身材，皮肤黝黑，十分健壮、精干；斜背着一支德国造，二十响驳壳□□。

他根本不与校方打个招呼，就带着一百五十多名，还穿着单衣裤的新兵，占据了学校的操场，也就是那块种有杨槐树的，平坦、宽广的空地，进行新兵徒手操练训练。

新兵们，个个面黄肌瘦，没精打采地，在一位也斜背着二十响驳壳□□的，少尉排长的指挥下，时而跑步走，时而齐步走，时而向左转，时而向右转，不停地操练，有时还要沙哑着嗓子，大声喊着：“一二三四”！“抗战必胜”！“奋勇杀敌”等口号。

有时也要严重跑调地大声唱《游击队员之歌》、《大刀向鬼子们头上砍去》、《义勇军进行曲》等抗日歌曲，使原来十分宁静的教室，不再宁静了；也使每天下午，要在操场上进行的体育、童子军课不得不停止了。

士兵们居住在，学校山坡下，长满野花的小河边。他们在那里，搭了几个大帐蓬，除了操练到操场外，就生活在小河边上，傍晚就赤身裸体地，在清澈的小河中洗澡、洗衣，对苏家湾的百姓，也没有什么大的影响。

最初，学校的领导听人说：“前线战事吃紧，这些都是即将开赴前线，杀敌的将士。他们任务紧，一边向前线开进，一边进行训练。在这里住不了几天，就要开走的。”

此时已是秋季，乡下的早晚，一天比一天冷了起来，将士们还穿着单衣，也只有不停地操练，身上才会暖和些。校长和老师们，考虑到是上前线杀敌的将士，只有短短几天，而没有出面去交涉，学生们下课后，也不去操场游玩了。

谁知，三天过去了，他们仍然天天占用操场，完全没有要离开的样子。校长与老师们都清楚，长期下去，必然要影响学生的学习。大家商量后，认为还是应该去问个明白，如果时间短，就再忍让一下，时间长了，就只能请他们另找地方训练。

第二天一早，校长早早就等在操场边，见那位背着□□，十分精神的连长，又带着他的新兵来操练时，非常有礼貌的去问他，还要占用操场多久。

连长并不傲慢，只说他也不清楚，是在这里等上峰的命令，命令一下，就要开走。

校长说：“上午在这里下操，大声地唱歌，影响课堂上课；下午占用了操场，学生们就没地方上体育等课，因此请你们从明天起，另找训练场地……”其实校长也清楚，在这附近五公里内，是找不到训练场地的。

话还没有说完，连长一下就火了，黝黑的脸，似乎更黑了，他大着嗓门说：“国难当头，现在还有什么，比抗战救国，驱逐日寇，光复河山更重要！”

又说：“我们训练的，都是即将奔赴前线，浴血奋战的将士，没有他们英勇杀敌，你们还能在这里办学堂，上课吗”？

又说：“自古就有，兵不在多，而在精，兵要精，就只有严格、长期进行训练，你懂吗”！

“作为后方的百姓，应该大力支援前方才对，你们当老师的，这个道理都不明白吗？”

他似乎越说越有理，越说越生气，越说声音越大，越说越表示就是要在这里操练，你又能把我怎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