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2(2 / 2)
“好的很?”冷冰表示不可置信:“不省人事连着呕吐好几次的滋味原来是好的很?”
“什么?”黎小希翻身坐起来:“我吐了?”她感到从喝酒到目前为止的那段意识仿佛缺失了,一直没醉过酒的她渴望体验的滋味原来是这般,如果当时冷冰真的一走了之不再回去找她,那她现在会在哪里?黎小希眼前忽然浮现出纹身男的身影,心有余悸。
冷冰站在不远处郑重地点点头:“是的,具体来讲,是吐了四次,你可以闻闻我这屋子什么味儿。”
难道自己方才做的那些梦?其实都是……哎呀,黎小希有些不好意思,嘿嘿笑两声,随后起身准备下床。可刚一动作,顿觉脚部疼得厉害。冷冰放下拖布,拿过来一个绿色小玻璃瓶,指着她的脚说:“都肿成馒头了,还不消停会儿?”然后扭开瓶盖,倒了药水,手却顿了顿,最后才犹豫着涂抹在她红肿处。
他的动作稍显僵硬,毫无细腻可言,黎小希“嘶”了一声,他掀眸瞧她一眼,手中动作下意识轻了许多。
一股刺鼻的药味顿时弥漫开来,黎小希捂了鼻子,嫌弃道:“难闻死了!”
“我都没嫌难闻你还倒嫌上了?”他微微弯着腰,只管擦药,也不看她。黎小希抬头看到他短而黑的头发,像刺猬般直立着,大概刚洗过澡,发间散发出一股淡淡的薄荷香味,她不禁伸出手掌触了触发顶,感慨道:“没刺猬那般扎手。”
冷冰:“……”
他抿了抿唇,提前终止了抹药的动作,直起腰身后退一步,盖上瓶盖,告诫她:“别乱动,最好回家休息!”
可好动的女孩哪听得进去他的劝告,一对大眼珠咕噜噜直转,用之前对摩托车的那般热情和好奇打探着这间屋子。
冷冰见她晃晃悠悠地用脚在地板上胡乱摸索,便放下药水走出去,不大一会拎着一双女式拖鞋进来,丢给黎小希:“穿这个吧!”
“你老婆的吧?”黎小希恢复了一点神气,趿拉着拖鞋笑嘻嘻地望着冷冰,本来也就随口一说,但她却直直地盯着他的眼睛,仿佛很期待这个玩笑问题的答案,不知是出于少女本身所具有的好奇,还是由于别的原因,她自己也说不清楚。
“不是!”他在她的注视下转过身,言简意赅地回答完,便抓着拖布出去了。黎小希似乎并不懂得察言观色,瘸着腿艰难跟过去,非要盘根问底:“那是谁的啊?你难道还没结婚?”
冷冰不吱声,顾自在卫生间冲洗拖布。
“没结婚怎么会有女士拖鞋?难道你经常领女人回家?”黎小希以福尔摩斯探案的认真和睿智,以还原事实真相为己任。
对于她的喋喋不休,冷冰终于忍无可忍。他洗干净手关了水管,拉过来一条干毛巾,一边擦手一边走到她跟前,盯着她勾了一边唇角,目光狡黠:“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如同被人兜头泼下一盆冷水,黎小希备受打击。可堂堂黎家大小姐,能在人前低头认输吗?她咧咧嘴,佯装无所谓地双手叉腰:“嘁!本姑娘才没兴趣知道呢!”说完便一瘸一拐地转身去外边参观,可心里却骂着“臭冷冰,有什么了不起?”
“咦,还有吉他诶,看不出你还有这项爱好!”黎小希一眼看到挂在客厅墙上的一把吉他,她刚要伸手拿下来,却被冷冰冷冷制止。
“别乱动!”
关于吉他,他也不多说,但就是禁止她触碰。黎小希觉得没意思,讪讪收了手,走去别处参观。
参观过程问题多如牛毛,类似于:“客厅的窗户怎么没有窗帘?”“这是几楼呀?”“窗台上那什么花呀?”“有两间卧室,那间谁住啊?”“墙壁怎么这么白呀?”“厨房做过饭吗?”……
她像一只叽叽喳喳的小鸟,令冷冰烦不胜烦。
冷冰坐在客厅那张旧沙发上,点了一根烟,问黎小希:“你打算什么时候走?”
黎小希故意转移话题:“我叫黎小希,公平起见,你也应该告诉我你的名字吧?”其实她早从订餐软件上得知他的名字,但还是要明知故问,大概太无聊了吧!
“冷冰!”冷冰无心与她费口舌,回答得直截了当。他臂肘支在腿上,弓着身子,把烟搭在烟灰缸上轻轻弹掉烟灰,眯起眼睛吸了一口。黎小希看着这幅画面,内心忽然起了奇怪的感觉,她望了他许久,歪着脑袋问:“叫你冰哥,可以不?”
他淡淡朝她扫了一眼,嘴上说着:“随便!”心里却想,萍水相逢之人,今生或许就是一面之缘,又何必计较有没有一个称呼呢?就如同那些在他生活中来了又走了的人,现在恐怕连连彼此的名字都不再想起。
“我十七岁了,你多大了呀?”这女孩真是问题大王,而且每次都要以自己的一个答案作为交换,换取他的一个答案,就是她所谓的公平。冷冰从青色的烟雾后睨她一眼,并不回答,而是抬起下巴指了指挂钟十一点十五分的时间,道:“你真的该走了,父母会着急的。”
黎小希恍若未闻,兀自哼着小调一脚重一脚轻地在屋子里游荡,自言自语发着感慨,以此来拖延时间,因为对她来说,回家是一件痛苦的事。
“我要睡觉了,明天还要上班。”冷冰试图以此方式来撵她走,起身走向卧室,谁知刚迈出一步,就被黎小希拦住,“你睡了谁陪我聊天?不许睡!”
冷冰盯着她:“聊天?你倒是很闲啊,可我奉陪不了,要不是你,我都开始做梦了,你还好意思要求我陪你聊天?”然后走过去拉开大门,做了个请的姿势。
喝酒时的那种悲伤再次袭来,还以为陌生人之间也会有温暖呢,谁知冷冰竟三番五次赶她走,他算什么好人?黎小希觉得自己看错他了,眼泪冲出眼眶,狠狠瞪了他一眼,由于步伐太快而不幸让伤脚吃痛,差点摔倒在门口。冷冰下意识去扶,却被她怒气冲冲地拍开手,自己勉强站起来,踉踉跄跄地走了出去。
好了,她终于走了,他的目的达到了,这下可以像往常般爬上床安心睡觉了。可为什么他总感到有一股情绪梗在嗓子口,难受得厉害,脑中萦绕着的那个蹒跚的背影让他于心不忍。这样做无非是为了逼她回家,并没什么不妥,可……她的脚受伤了,她从这里出去一定会回家吗?这些原本不是他应该操心的,可他就是静不下来,仿佛内心被拿来拷问:你这样做到底对吗?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