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四层(二)（1 / 2）

沙发上的女人扮相潇洒，简单的长衫短裤和马丁靴，长发随意地绾在脑后。她慵懒地伸出尾指，作势掏了掏耳朵，道：“再吵试试？”

柜子上的水手服少女被吓得闭了嘴，抽抽噎噎地喊：“佩儿不哭了，大姐姐能不能抱我下来？”

女人笑得更懒了，歪在椅背上朝楼予的方向抬抬下巴，“大姐姐没力气，你叫哥哥帮你呗。”

少女就望过来，女人也望着他。

再怎么样，都是姑娘家，何况求助的那个看着也就初中生模样。

楼予叹口气站起身，到柜子边估摸了一下高度，然后把边上堆着的箱子垒了四五个，直垒到少女脚下，才道：“下来吧，小妹妹。”

少女把伸出来要抱的手放回原地，拎着中短的裙摆从箱子上慢慢落回地面，冲楼予说：“谢谢。”

楼予这才收回护在边上的胳膊，说：“不客气。”

女人饶有兴趣地从头看到尾，轻飘飘揶揄了一声：“哟，市长很绅士嘛。”

少女偷偷朝女人吐了吐舌头，楼予笑了笑，没说话。

三人就到待客的小方桌旁落座，打算先讨论一下战术。楼予问：“玩过吗，快打旋风？”

少女马上举手，“佩儿的哥哥玩过！佩儿帮他背过大招！”

这倒是意外之喜，楼予又去看那女人。

女人也点头：“有点印象，但也只是有点印象。”

楼予松了口气，大家都知道要干什么，那就好办多了。

他道，“总之是要打架的，你们两个有没有什么问题？”

女人无所谓地摆摆手，“我从不打架，但杀杀人还是没问题的。”

叫佩儿的少女被她吓得整个人哆嗦了一下，也道：“我……我柔道八段，虽然不是很强，但会努力不拖后腿的！”

弱鸡楼予颇有些无地自容，自白：“我手上功夫还可以，但体力不太好。”

女人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一眼，道：“我需要一把刀。”

“什么样的？”楼予问，“桌上有把裁纸刀，能用吗？”

女人笑笑，“够锋利就行。”

她走向办公桌，脚上的马丁靴踩在地上像是踩在空气里，没有发出半点声响。楼予不经意瞥了佩儿一眼，果然看到少女眼里出现了罕见的审视。

是把普通的手工刀，刀柄还是常见的蓝色塑料。女人使上巧劲一掰，刀柄便脱落了。她把光裸的刀片夹在指尖，晃了两下手腕，刀片就消失了。

她回头道：“我好了。”

楼予没什么要准备的，也点点头。

佩儿起身做了几个高难度的拉伸，做到一半小脸一红，道：“我可能需要换条裤子。”

楼予理解地出了办公室，背靠在墙上等。女人靠在门的另一边，不知道在想什么。

不过这份安静很快就被打破，办公室门开了，佩儿上身还是那件白底浅蓝边的水手衬衫，只把短裙换成了短裤，花边袜子小皮鞋也变成了过膝袜和帆布鞋。

她指指袜子：“这样摔倒就不疼了。”

女人哧了一声，“小孩子。”

佩儿鼓起嘴巴想反驳，却被室外的景象吸引了注意力，感叹：“这就是市政府大楼？好破啊。”

确实挺破的，不止办公室很陈旧，走廊墙上到处都有暗黄色的污渍，地砖也凹凸不平。出了大楼感觉更糟糕，外墙还是三十年前的样式，脱落了不少，没翻修过，估计是没经费。

政府岌岌可危啊，黑社会势力果然很庞大嘛。

市政府门前是条很宽的马路，东西走向。现在只停了些报废汽车，半个行人都没有。

“我们往哪边走呀哥哥？”佩儿原地蹦了两下舒展筋骨问。

道路两端的景色清晰可见。往东是工业用地，高耸烟囱远远就能望见，往西像是贫民窟，楼房很烂，违章建筑到处都是。

他毫不犹豫道：“往东。”

贫民窟给人的感觉不太妙，坏势力基本都聚集在那里，而且建筑太密集，容易被偷袭，还是先避开为妙。

女人显然也这么想，点头道：“走吧，先探探路。”

三人并肩往东走去，街边的风景逐渐从楼房变成了厂房。最先入目的是个小型集装箱发散地，红橙黄绿的集装货箱整齐排列着，另一端是一排的货车头。

最引人注意的是拉闸门前站着的一排工字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