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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十五)(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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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何况这点痛本来也就没什么大碍。

那女人见着他,一言不合就动手。也不知道是什么路数的出招,身形诡异,而且武器也很奇怪。

这副本传送进来的时候,大家都默认全部家当归零,只能用孤岛里提供的东西。短刀匕首斧头都见过,就是没捡到过像她挥着的那种链条状的东西。

手指粗细的一条铁链子,一端是枚八棱锥状的矛尖,另一端是只尖利的双头倒钩。这种灵活的武器,一旦不熟练或不适应,伤人时很容易自伤,那样反而是个累赘。但瞧对方舞得那么随心所欲,想来不是捡到的,是用惯了的。

倘若不是在副本里捡到,那她的武器是怎么带进来的?

还是说,这武器是她的绑定物品?那就有两种可能,一种是游戏掉落的道具,一种是对方的天赋。

亓昱更倾向于是绑定道具,因为天赋更像是技能点的加成。虽然天赋也可能有攻击力,但一般是个抽象概念,并不能够真的具现化出实体来。

比如小条的“雷达眼”,赵宾宾的“顺风耳”,赵得的“方向盘”,都是限于某种领域的加强效果。他刚到孤岛的时候还遇到过有玩家能在海里呼吸,要不是他警醒,在海边就要被埋伏。

他随手划拉开自己的面板,金属小圆片背后刻着一道弦月。

跟他肋下的胎记一模一样,连颜色都很近似。暗红色的流光镶在黑色弯月周围,这是他的天赋——“殉道者”。

殉什么道、怎么殉,亓昱都不知道。到目前这三个字也只不过是一个完全搞不懂的词组,他没发现这天赋有显现的时候。

反正有没有这个天赋也无所谓,就让它挂个牌算了,他向来也不靠这个取胜。

亓昱收回面板,伸长了腿起身。屋里的两个人都睡得熟,他想出去晒晒黄昏,顺便也观照一下那对叔侄,免得不知不觉被谁偷袭了,睡一觉成了永眠。

他磕了磕后脚跟,懒洋洋地往门外走。出门前回头看了一眼,发现床上的人睡得很不踏实,又改变了行进路线。

楼予睡觉的样子他是见过的,不管是在高层模糊的空气里,还是在这孤岛的日夜里。不说熟知,基本也还是了解的。这人随时随地倒下就能睡,睡得还熟得不行,一点都不似小时候那般,动不动就失眠浅眠。

说不准就是因为童时太缺觉,才会变成现在这个睡神样。

楼予睡觉是很平和的,眉眼都很放松,像是沉在深梦里。在岛上和船上这些夜,亓昱从没见过他有一次像现在这样,眉心都蹙起来,嘴唇微微张着,齐整的牙齿在那唇缝间露出几声梦呓。

亓昱站在床边,低着头看了一会儿,弯下腰去。

耳边是对方浅浅的呼吸,夹着一两个奇怪的词。

亓昱听清楚了一个,是“冷。”

他下意识地扭头往门口看去,虽然已近黄昏,日头还是挺大的。大家白天都只穿着衬衫,还是为了多个口袋才会披上外套,可楼予从来就穿的比别人多。

尤其这件加了薄棉的军大衣,除了睡觉的时候,他就没脱过。

说冷,那不至于。是刚才下海,泡久了吗?亓昱顿了顿,曲起食指,以指骨轻轻地蹭了一下对方正攥着外套的手背。

体表温度是暖和的,并不凉。

就在他收回手的时候,楼予放开了外套,改为攥住了他的那根手指。

力道不重,只要稍微一动就能睁开,可亓昱怔了一下,没动。

因为楼予哭了。

他紧紧攥着亓昱的一根手指,眉心皱得比刚才更紧,牙齿轻轻磕在下唇,一滴泪从眼角滑入了发鬓,说:“别过来。”

他是那么难过,反反复复说着别过来。又是那么矛盾,攥着他的手不肯松开。

亓昱就着食指被握住的姿势,摊开手掌,将他的手包在自己手心里。另一只手的大拇指轻轻抹过那滴隐去踪迹的泪,任由水渍在指端风干。

楼予还在低声呜咽。

他唤:“玄月,玄月。”

然后是凌乱的“别过来”和“走开”,层层叠叠。

亓昱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也不知道这一刻自己在想些什么。

他一时有些摸不清楚,自己的过往是不是有所欠缺。否则为什么会对面前这人口中溢出的深切羁绊,毫无印象。

他的小名,就是玄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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