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二三)（2 / 2）

两人看了一眼就缩回身子，马上换防位置。虽说这堵高墙能遮蔽很多视线，但待在同一个地方守备是大忌中的大忌。毕竟这世上有很多人，天性就有野兽的直觉，仅仅是一抹不经意的窥探视线，都能他们的注意。

谨慎点总没错。

小条在新的位置半蹲下，脑子一时有些放空。虽是思维停止了，眼神却没有失却焦距，还是牢牢盯着前方。一定程度的放松反而能让她精神高度集中，这是她执行任务时惯用的方式。对她而言，一旦何处突发动静，不经思索的直觉判断往往要更准确。

亓昱第一次训练她时，就对她的这份判断力表露出了不加掩饰的赞赏。那时他说得漫不经心，脸上的笑却是认真的，道，“女人的第六感真是了不得。”

陪她进行对抗的那些人，大部分是俱乐部的元老。在以个人能力为绝对评判准则的前提下，元老指的只是资历，而不代表年龄。他们总是在最开始看轻她是个女人，然后很快被她的空包弹爆头爆心肝。

夸赞的、惊奇的眼光享受久了，便也觉得自己特了不得。俱乐部里的人都说，老板是个深不见底的人，她便带着强者特有的骄傲，去挑战他。

亓昱没有回应，只是笑笑答：“小条，你要明白自己的对手是谁。”

既是如此，就让她去会会亓昱所谓的对手。然而第一次出任务，她野心勃勃地出去，却差点让整个编队都回不来。

一切的一切，只因对着一个活生生的人时，她没能果断扣动扳机。尽管她后来给任务目标狠狠补上了两枪啊ing，但这一秒钟的失误，已经害死了亓昱最得力的一条臂膀。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她也变得杀人不眨眼了呢？

不是因为那些人该杀，也不是因为她心如磐石。而是因为她知道，亓昱从没原谅过她，尽管他不曾怪她。

逝去的人是不可替代的，她只是想努力一些，成为他新的臂膀。

“看到一个，四楼窗口右下角。”韩子晞眯起眼睛，“老板呢？”

小条看了一眼自己的雷达，答：“十点钟方向。”

两人下意识地往那处看，发现那个方向只有一排营房，还有一个军部食堂。

“哪？”韩子晞盯了一会儿，也没看出哪里能躲人。

“你问我我问谁？”小条耸了一下肩，“别瞎费劲了，谁找到过阿亓的位置？要不是有这个雷达，我连他藏在哪个方向都判断不出来。”

韩子晞也笑：“老板就是老板，你觉得他能看到我们吗？”

“废话吗？我是他一手带出来的，而且攀岩墙就这么块地方。”小条嘟囔，“别说话了，等阿亓的信号。”

韩子晞应了一声。两人隔一段时间就换防，视线交互盯着仓库和亓昱的方向，终于盼到了他的指示。

食堂通风口处的大风扇突然闪了一下，那是楼予出行前给的照明弹。点亮之后马上熄灭，就可以当做信号弹使用，还是可持续型的。

那地方角度很偏，仓库里的人除非贴在窗玻璃上会被晃一下眼，否则根本不会注意到。

“居然是在那儿。”小条吐槽，“我一直觉得阿亓有时候太没偶像包袱了，以前他还躲过垃圾车。”

韩子晞笑，“老板吃过的苦可比你哭鼻子的次数还多。”

他收起枪，在攀岩墙边摸了一粒碎石，道：“注意盯梢。”

下一秒，韩子晞一个滚地贴着高墙滑过，视野开阔起来的瞬间把这块碎石猛地投了出去。

与此同时，另一块碎石也从相反的方向射来。不出意料的，两声枪响，碎石被击了个粉碎。

三人马上脱离原来的位置，寻找新的隐蔽点，往规定的集合点靠近。小条猫着身子边跑边道：“没人开枪！”

这一次试探，探出了敌方的一点深浅。

第一，既然仓库里没人开枪，那么除了仓库里蹲守的四个之外，还有其他人埋伏。

第二，小条的雷达检测不到人，说明对方远在五十米开外，玩得一手好狙。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是敌人根本没打算留活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