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储栖云下了神仙山 (下)(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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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八、储栖云下了神仙山 (下)

萧玉山已在上杨楼一角坐下许久,遥遥见那说书人站于案桌之前,虽只着一身布衣,只拿一把折扇,但身姿岩岩若松柏,形貌不俗,更显倜傥潇洒之态。

再者,这人说书颇有架势,神情拿捏得当,语调抑扬顿挫,言语之间便可引人入胜。

“叹叹叹,叹风雪催人华发生,急急急,急策马北去过昭关。”

“此一话,正是雪夜策马路难行,白头将军过昭关。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醒木一落,又一话《白头将军》讲罢,博得满堂喝彩。

萧玉山亦是高呼一声“好”字,与安风施一记眼神。安风却不解其意,爱莫能助。

好在叶文卿机敏,解开腰间荷包,与萧玉山问道:“公子,赏多少合适?”

萧玉山仍记得,上回赏了唱小曲儿的金子,却遭四下围观议论。今日是借着王公公掩护才走出宫门,更要谨慎,一时间他也拿捏不准,只说道:“你且看着办。”

这便是低调行事之意,叶文卿心思剔透,已瞧出萧玉山并无大出风头之心,便与寻常客人一般,赏了十多文铜钱。

叶文卿离席赏钱时,萧玉山才低声数落安风道:“你瞧瞧叶文卿,一身机灵乖觉劲儿,胜过你千百倍。”

眼见这是被叶文卿比下去了,安风非但不恼,甚至还有几分开心:“叶大人行事有度,能胜过微臣实属自然。”

“也是。”萧玉山听得安风所言,暗道他是榆木疙瘩开了花,竟结出痴情种子来,便顺口应道,“他若毫无可取之处,哪有本事让你牵肠挂肚?”

安风本在饮茶,听得萧玉山口中所言,便好似受惊的猫,平素的沉稳老练皆抛于脑后,顿时教茶水呛到,一张脸涨的通红,好比是冰块脸变作关公面。

“不可胡言,不可胡言!”安风慌忙摇手,还不知萧玉山早将他那些小心思看个透彻,时至今日还一心掩饰。

萧玉山嗤笑,兀自斟茶一杯,悠悠放到唇畔,轻吹热气之余,忽而望向安风,渐露笑意,却笑而不语。

这一笑实在狡黠,狐狸似的藏着好一番深意。安风与萧玉山算得发小,自幼就晓得,如此一笑,定非好事,立时就觉得头皮发麻,好似蚂蚁爬上身。

幸而叶文卿已归来,还领来救星,安风如见曙光,忙不迭起身挥手:“储先生——”

萧玉山背对众人坐着,本也未发觉身后有人渐行渐近,蓦然嗤笑:“安风啊安风,你竟想使一招金蝉脱壳之计——”

话未说完,手中杯盏已教人夺了去。萧玉山暗道何人如此无礼,先是眉眼一横,如霜雪凛冽,待到看清来者面貌,神情又如春风忽至,倏然散了冰霜。

“是你。”萧玉山不仅不发怒,还让他坐下说话。

储栖云从不与萧玉山客套,拣了萧玉山身侧席位入座,悠悠饮下那一杯夺来的热茶,叹道:“口干舌燥。”

“我只以为你在此地说书,是如鱼得水,这副骗口张舌终归有用武之地。”萧玉山口中故意调笑,手里却不曾闲着,亲自夹一块点心送到储栖云手边。

储栖云拿来就往嘴里送,想来是饿极,也不顾斯文,酥皮落在领口都未察觉。萧玉山睥着他,故意轻咳一声,调侃道:“怎的,还想留着点揣回去当夜宵不成?”

储栖云不明所以,颇为茫然,等到循着萧玉山眸光望过来,才发觉好一大块酥皮落在衣襟上,乍然一瞧,还真似藏了半块点心。

如此情状若放在旁人身上,定要面红耳赤,但这储栖云是何人,岂会尴尬?只见他捡起酥皮,作势要放回嘴里吃了去,笑吟吟地不见分毫羞恼。

萧玉山只想着,难道自打这人被赶出虚鹤观,就不曾吃过饱饭?他忙不迭出手阻拦,语调中玩笑之意散去,变作关切:“还想吃些点心你说就是,捡衣衫上的做什么?”

“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储栖云又起了狡黠心思,虽已见着萧玉山满面关切,但犹不知足,故作凄苦,“储某有的吃便好,不在乎颜面。”

“已穷苦成这样了?”萧玉山尚不知是被储栖云诓骗,思前想后半晌,提议道,“不如我赐你个闲差?”

储栖云见萧玉山当真了,便想着再玩笑一番,便做那奉承之状说道:“快说与我听听。”

“我瞧你安逸惯了,也没个远大志向,不如在我身边做个富贵闲人。”萧玉山本是真心像给他个安身之所,但眼见着储栖云神色变幻,便知晓他又在玩笑,立时话锋一转——

“王公公身边还缺个徒弟,如此机会千载难逢,你正赶上了。”

此言一出,饶是叶文卿素来恭谨肃穆,也笑出声来,又怕失礼,忙不迭以袖掩唇,转身朝向安风。安风也不比他好些,冰块脸绷也绷不住,眼见着就笑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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