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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深不知处 (上)(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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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玉山一瞥砚台,又道:“错了,寡人批阅奏章用朱红颜色。”

明知这是故意折腾,储栖云也笑吟吟的,说话时分外宠溺:“是,我的陛下。”

萧玉山暗自狐疑,心道储栖云今日莫非丢了魂不成,怎如此乖顺可欺?

“你脸上怎么了?”谁知他还未想完,储栖云就有所动作了,拇指蓦然擦上萧玉山面颊,摩挲那一点笑靥似的疤痕。

他拇指濡湿,似沾水珠,萧玉山愣了刹那,转瞬便连道不妙:“你大胆!”

“我如何大胆了?”储栖云慌忙背过手去,满面无辜。

“你敢将墨涂在皇帝脸上。”萧玉山睥着他,一扬下颔,带着些命令之意,“将手伸出来。”

储栖云一挑眉,俯身笑问:“你真想看?”

“自然要看。”萧玉山冷笑不已,“戏弄皇帝,我看你有几条命?”

储栖云玩心不减,将手背在身后,断不肯轻易给萧玉山瞧,故作神秘道:“非看不可?”

萧玉山斩钉截铁:“非看不可!”

“如此,储某便却之不恭了——”

只见他将双手一展,十指干干净净,上哪有一丝半点墨迹?

萧玉山后知后觉,终晓得又遭储栖云戏耍,抄起朱砂御笔来,便要往他脸上“批阅”一番。

储栖云慌忙扼住萧玉山手腕,嬉笑着赔不是:“使不得使不得,微臣再不敢了。”

萧玉山不依不饶,笔锋微转,戳向储栖云鼻尖:“不给你一点颜色瞧瞧,你还不翻了天去?”

储栖云素来敏捷,一偏头,堪堪避过,继而压低声音道:“颜色?我只知晓陛下全身都白玉似的颜色。”

他勾唇一笑,狡黠如狐,得意的近乎没脸没皮。也不知怎的,萧玉山心弦猝然一颤,好似教无形之手撩拨,着实难耐:“你竟敢——”

“陛下,赫连王子求见。”

通传之声自门外传来,萧玉山犹不收手,储栖云扼着他手腕,也不放手。一时之间,萧玉山瞪眼,储栖云挑眉,谁都不愿先退一步。

“罢了——”末了,仍是储栖云让步,松开双手站在一旁,朝着萧玉山轻笑。

如此,萧玉山方心满意足,收了朱笔,整一番微乱衣襟,继而道:“宣。”

门扉渐趋打开,赫连归雁踏入殿中,只一眼,便瞧见侍立一旁之人。琥珀珠子似的眼中,讶异之色骤现,却又转瞬即逝,恍如流星。

他今日前来,是为辞行:“此番献宝之行多有波折,幸而陛下宽宏,臣下愧疚难当。”

赫连归雁总能将场面话说得漂亮,萧玉山笑应道:“赫连王子言中了,盗宝一案乃有心人谋划,本就与旁人无关。”

“如今尚有一名人犯羁押于牢狱之中,因是漠北雕玉师,应交由漠北处置。”

“那人居心叵测,即便带回漠北,也当处以斩首之刑。”赫连归雁未曾想留他一命,再者,带回去反倒是隐患,不如借萧玉山之手杀人灭口,“再者,此人火丿烧晋安王旧宅,触犯大燕律法,理应交由陛下处置。”

那人形如弃子,早已无用。叶文卿事后还想再审,却发觉人犯咬舌,虽经救治,侥幸未死,但也说不全话了。决心如此,堪比顽石,留着还有什么用处?

萧玉山道:“既然如此,便也一并处斩。”

得了此言,赫连归雁与萧玉山施一礼,再度提及联姻:“有关联姻一事,臣下回到漠北,便与父王操办。”

也不知怎的,萧玉山下意识往储栖云那处瞥上一眼,而后才与赫连归雁笑道:“此事关乎两国和睦,还须赫连王子费心。”

“是。”赫连归雁亦是展露笑颜,本应俊美倜傥,只可惜微露一对尖牙,有豺狼相。

这模样总教人心生防范之意,萧玉山不知他究竟瞧出了什么端倪,竟作如此神情。

就在他走神的档口,赫连归雁已行礼完毕,恭敬后退三步,才转身步出南书房。

赫连归雁去后,偏殿之内不复方才欢喜,萧玉山蹙眉不言,生性果决如他,也有心事重重之时。

“我——”他本想与储栖云解释联姻一事,可却在张口之时,说不出半个字。他是皇帝,天下佳丽皆可得,又何须与旁人解释?但储栖云与他,早就如同一人,再难割舍。

“我明白。”仅是三字,便已道尽储栖云心意。

储栖云深知,萧玉山身为帝王,总有许多生不由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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