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弃。(1 / 2)
尉冶在殿中等皇上下朝等了将近两个时辰。
皇上来的时候, 神情严肃不已, 烦心事就挂在脸上。
“皇上。”尉冶按规矩行礼。
皇上并未望向他, 亦或是刻意没有像往日那般优待他, 仍拧着眉心在想着什么。
行过礼后,尉冶原地站的笔直,注视着皇上。
皇上这才收回思绪, 对他招了招手:“尉将军请坐。”
尉冶并未挪动。
皇上对他态度的转变,他不是没有看出来。
“皇上。”他就着站姿和皇上谈话。
皇上亦没再做要求,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臣前来告罪。”他低下头, 态度极为诚恳的模样。
皇上今日会召他前来, 是他有所预料的,即使没有,他也会主动求见。
皇上半掀开杯盖,吹了吹热气:“哦?你且倒说说何罪之有?”
皇上的语气甚是平淡,却又对一切都了如指掌。
他这一问, 不过只是试探。
而尉冶,自然不会有所隐瞒。
这便是他今日前来的目的——坦白。
尉冶先是说道:“姜氏之女在末将府中,末将事先并未告知皇上, 故有罪。”
“二来,末将….对蒋维兴确存在几分感情用事。”
他实话实说完,这才抬起头来看皇上的反应。
“嗯。”皇上懒懒的应了一句, 将茶盏放回至手边。
居高临下的俯瞰着尉冶, 眼神幽深, 却犹如明镜, 尉冶在里面看不到半分责怪的影子,却也终究是看到了失望。
他垂眸,沉默了片刻。
皇上此时却开口道:“论罪,你尉冶手段光明正大,不仅解了当年姜家冤案,就连调查蒋维兴都是我亲自授权授意的,何罪?”
话里,并未有释怀之意。
还有着愤懑:“公主之事,可也是因为姜淳一?”
皇上眯了眯眸,将尉冶不愿说谎的赤诚模样尽收眼底。
他暗自叹了一口气,哪怕是说一句中听的话骗他一下,也许他也不会这么生气。
可是尉冶是怎样之人,他又怎么会不清楚。
“尉冶。”皇上沉音,视线锁在尉冶的身上。
尉冶认错态度虽诚恳,该有的将军风范却一分没减,直起身杆抱拳道:“末将在。”
“你就真的宁愿去边疆平息叛乱也不肯娶公主为妻?”皇上的话语里俨然已经有了几分质问的态度在其中。
尉冶心下的答案从始至终都一直清晰,只是顾及皇上的尊严,他还是选择了沉默。
决定他早已经做下,亦不会变。
正如他对她的承诺。
他的妻子,只能是她。
皇上的怒气终于再也压不住了:“尉冶,你真是执迷不悟!”
尉冶不反驳。
见他不为所动,皇上更是气恼,索性从坐塌里起身,指着尉冶逐渐走近:“你有没有想过你此番决定,失去的可不仅仅只是驸马之位?”
愤怒中,透着威胁。
此时,他却分外的冷静:“知道。”
知道你还这么做!皇上咬牙,险些就要骂出来,他忍住了。
为帝,再怎么有私心,再怎么偏爱,终归还是要理智,尉冶有他自己属于的位置。
皇上沉眸,缓了口气,再次开口,已经平复了方才情绪里的波澜:“这是你自己的选择,一旦做了,便没有回头的路可走。”
这一次,是提醒,善意的。
对尉冶来说,更是他所想要的恩准。
抬起头,迎着皇上深沉的眸子,掷地有声的回答:“尉冶绝不后悔。”
皇上抚摸着大拇指上的扳指,看了尉冶半晌后,才缓缓收回视线,朝坐塌上走去。
“起来吧。”
说话之时,皇上已经从案上拿起了一卷拟好的圣旨,抬起手臂,懿旨放平在眼前。
尉冶会意,上前双手接过。
虽未说,二人对圣旨中的内容心照不宣。
尉冶看了一眼金黄色的锦布,又看了一眼皇上,正欲行礼谢旨。
皇上拦住了,声音里含着一声叹息:“免了吧。”
尉冶一怔,没再坚持。
皇上的挽留,他不是没看到,皇上的器重,是他辜负了。
只是,他能做到的毕竟有限。
“尉冶定会为皇上稳住太平盛世。”
似是承诺,尉冶每一个字都说的铿锵有力。
皇上点了点头,神色柔了下来,拍了拍尉冶的肩膀,没再说什么。
尉冶领着圣旨出宫的时候是皇上身边最亲近的內官相送。
“将军,老奴服侍在皇上身侧多年,观察出有一事,我想将军或许会知个一二,又或许不知,于是想斗胆向将军询问一二。”內官在皇上身边贴身伺候了二十多年,话一出口既得体又不竖人戒备。
尉冶不喜多加周旋,更不加以掩饰,军中养成的习惯,怎么简便怎么来:“直说便是。”
內官微扬嘴角,却很快掩下,也不再拐弯抹角:“将军可知皇上为何会如此相信将军?乃至蒋维兴在朝中殚精竭虑数十载能如此轻易的毁于一旦?”
尉冶脚步微滞,却也只是一瞬的异样,随后打量了一眼身侧的內官,后者笑的客气疏离。
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你觉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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