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女。(1 / 2)
盛夏的风吹动庭院里的兰竹,姜淳一立于廊下,清晰的感受着风吹过时留下的凉意。
风吹起她的裙角,发丝在身后浮动,院内静的像是无人居住般。
听云烟说,西苑是整个将军府内最僻静的地方。
整整三天,除了云烟云柳和园中的那两名侍卫外她没有再见到过其他人,包括尉冶。
她在尉府没名没分,他也对她不闻不问,这让她很是琢磨不透。
难道这就是他所说的仁至义尽?
颠乱了她本该有的所有计划和生活,然后弃置此地。
不,她不能接受。
“九姑娘。”身后传到一声轻呼,将她从沉思里拉了回来。
回头是云烟一如既往浅笑嫣嫣的脸,在她的坚持下,她们还是叫她九姑娘。
云烟福了福身道:“午膳做好了,姑娘移步吧。”
她脸上的神色很淡:“将军今日可在府中?”
云烟想了想,姜淳一已经从她的表情里得到了答案,她也不知道。
也是,终日她们三人都守着这处华丽空荡的西苑,又怎知道尉冶的动态。
既然他不来,那么她便去找他。
“九姑娘,西苑是往这边。”身后的云烟见她朝相反的方向走去,急忙在身后喊道,也快步跟上。
“不用跟来,我片刻便回。”
云烟只好止步,看着那道身影消失在走廊尽头。
偌大的尉府,从西苑走出就绕了好几道走廊。
姜淳一一边打量着她还尚未仔细欣赏过的尉府其他部分,一边找寻着看上去最像是尉冶居住的卧房。
“站住。”身后一道厉音叫住她。
“何人在此鬼鬼祟祟!”
姜淳一背部僵愣,立即思索着该如何自解。
说她是尉冶从入云阁赎回来的?还是说自己是经由尉冶准允在可以在尉府借住?
“付九。”稍愣片刻后,她转身如实做出回答,眼底的冷静足够以辅证她的清白。
只是她未曾料到,眼前这个上一刻还是严肃紧绷的面孔立马就转换,垂首握拳向她致歉:“原是付姑娘,多有冒犯,还望原谅。”
姜淳一一怔,原来她还是被人知道的。
是以前者的身份,还是后者?
想必无疑是前者。
她轻点了下头:“无碍。”
正欲转身,她想眼前的人说不定能够知晓尉冶的下落,又问道:“将军可在府中?”
侍卫直起了身杆:“在。”
果然战场之人皆少言语,眼前的侍卫也并不爱多言。
于是她只好又问:“在何处?”
“此时将军大抵在书房。”
“谢过大人。”她福了福身。
侍卫也回礼:“付姑娘客气。”
临走时,姜淳一纠正道:“大家都唤我九姑娘,大人也如此罢。”
后又问了书房怎么走,姜淳一便径直往书房处走去。
尉府安静的能听到她的脚步声,她刻意将脚步放慢,放低。
经转两道走廊之后,她看到那扇大开着的书房,门匾上刻有明镜斋三字。
她轻声走近,在门侧稍作停下。
尉冶之人,性子极冷又极烈,软硬皆不吃,竟让辗转人际多年的她也棘手起来。
但是她尚未多做犹豫,进了书房。
她已经做足了心理建设,可是却发现书房里空无一人。
书房了点着淡淡的檀香,书卷堆满了书架,整齐的红木条桌上有着刚完笔的诗句。
她走近,将那俊秀,有力的字体收尽眼底,就连字里行间都是对国泰明安的希翼。
此人,虽面相冷淡,却内心炽热,从文字可见,就凭心有沟壑这一点是大多数旁人无所能及的。
尉冶的脚步还未完全踏进明镜斋,就看到有一抹碧色的身影立于他的书桌一侧,正端详着他才作下的诗。
她身着浅色罗绮,峨眉清秀,不似入云阁时那般招摇风情。
也出于他命人置办给她的衣裳首饰选的皆是素雅清新之类。
他不由的停了数秒。
见她神色认真,似在思考,大概也是能够知解他笔下之意。
见她正要翻阅,内心一沉。
“何人准你进来的?”一声低沉的嗓音打断了正读到兴头上的姜淳一。
突如其来的呵斥,让她本要翻阅的手抖了一下,纸张轻薄,从她手中缓缓滑落。
恰好露出早先做下的诗。
姜淳一还未蹲身去捡,尉冶就大步走近拉着她的手腕大力将她扯离至一边,自顾蹲身捡起那这张诗,放回至原处。
见他如此紧张,她以为他是爱惜他的作品,方才是她不慎将纸张滑落,她失理在先,故也不怪他动作粗鲁野蛮了。
待他放心的看了看纸张完好后,他才抬起视线望向她。
她这才反应过来,方才他问了她问题。
预先在脑海中拟好的话,在此时却没有用上。
“我出来散步,走至于此…..恰好..”
“满口胡言乱语。”尉冶毫不留情的拆穿她,也不给她编制完谎言的机会。
事实也说明,她并不善于捏造假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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