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诺。（2 / 2）

“你不用着急回答我，就当是我给你的承诺，我会帮你杀了他。”傅元祁轻声的说，再无相逼之意。

姜淳一勾起红唇，笑的尤为灿烂，又冷的刺骨：“我向来不信承诺。”

说完径直朝走出书房。

身后傅元祁的声音稳健的传来，她想装作听不见很难：“我会做给你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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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到正苑，并未看到尉冶的身影，姜淳一皱了皱眉头，朝外走去，看见楚巍，忙问：“楚大人，将军呢？”

楚巍拱手答：“将军在后院练剑。”

得到回答，她立即闪身朝后院走去。

尾随从书房走出来的傅元祁恰好看到姜淳一去寻尉冶的身影，眸间一沉。

楚巍走至他面前，恭敬道：“傅大人，将军此时不便，命我送你出门。”

姜淳一的身影已经消失，他黯然的收回视线：“嗯。”

还未看到尉冶的人，就已然能听到剑刃在空中挥舞的声音，锋利，有力，声声逼人。

她在小径的转角处顿住了脚步，此时已经有了几分心安。

她的呼吸急促，因为方才慌忙的动作，她不知道自己为何想要如此迫切的见到他。

只需要再一步就能见到的时候，她却停了下来。

她感受到前所未有的恐慌。

她从什么时候开始对尉冶有了这么大的依赖。

傅元祁的话在耳边再度响起：“依靠尉冶并非良策，他虽得眼下之势，可终归是要回归战场，在城中必不能久留。”

傅元祁的话不无道理。

尉冶一生精忠报国，金戈铁马，征沙场，守国家，换太平。是他一生之责，也是众生所愿。

想起他覆在她耳边说的那句，以牙还牙。

此时像是埋在她心中的一枚毒针，随时随地牵扯着她的不安。

院中剑声终止，尉冶收了剑，背在身后，视线落至假山后侧方向。

他早就听见了她的脚步声，焦急的，轻盈的，却又突然间戛然而止。

姜淳一调整好脸上的表情，这才缓慢的走出，浅笑嫣嫣。

尉冶皱眉，一眼不发，看着她逐渐走近。

他的额头上有着汗渍，粘着几根发丝紧贴在额边，她的视线落在上面，在想披上战甲的他会是什么样子。

她在他面前停下，从袖口里拿出丝帕，缓缓上抬，欲拭去他的汗渍。

明明是如此亲密的动作，因为她的心有所想而变的有几分僵硬。

尉冶握住她的手腕，拦住她的动作，深深的注视着她：“想什么？”

他的声音稳如直线，丝毫不像是刚练完剑的人。

她嘴角微微上扬，声音分外的轻柔：“在想你穿上战袍是什么模样。”

尉冶眉心又陷下去几分，很明显不是他所要的答案。

却也没有揭穿，将她的手放开，退开一步，他没有剑后擦汗的习惯。

他将剑收进剑鞘里，口吻很淡：“想看？”

“嗯。”她捏紧了手中的丝帕，看着他宽厚的肩膀，胸腔很闷。

她知道，他想听的不是这个。

收好剑，他转身，脸上看不出来什么神色，似再平常不过的一个清晨。

“饿吗？”他突然问。

姜淳一微怔，不想他突然换了话题。

她点头，他扬了扬嘴角：“走吧，早膳该冷了。”

“嗯。”她也扬起了嘴角。

尉冶没有问关于傅元祁的任何事，他们在书房里都说了些什么，做了些什么。

尉冶似乎不感兴趣，也不想追问。

事实是，只要她主动说，他想听。她不愿说，那他便不问。

她的心不在焉太过于明显，因为她总在说话，试图掩饰她的不安。

他配合着她，有一出没一出的闲谈。

慢慢的，变成了她问问题他来答。

“你跟尉伯父从军多少年了？”

“十五年。”

真久。

“辛苦么？”

“再辛苦都是值得的。”

是啊，再辛苦都是值得的。她在心里把他的回答重复了一遍。

他虽未多说，可是她知道，这份值得无关钱权，无关地位，只关乎天下太平。

她记得，他闲暇时在书房里所作的诗。

和他这个人一样，坦荡，赤胆，仁义。

“你会在莫城停留多久？”

尉冶持筷的动作骤停，掐住她问题中的关键词眼，停留。

他放下筷子，沉然的望着她：“你想问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