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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者(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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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曲院后,莫陵就一头扎进救治中,不眠不休一连就是三天。申屠远看他脸色发白,甚至都觉得下一个倒下的就是他。

之前曲倾歌被天狼头子章寻飞掳走时,曾带回来一根人参,被莫陵拿去炖了。

申屠远在边上望着,道:“这人都没醒,你炖了有什么用?喝不进去啊。”

“那就灌进去。这个时候了还挑剔喝不喝得进去?”

申屠远伸手去掀开药罐,想瞧瞧这救命的人参成了什么模样,莫陵不耐烦的推开他,吼道:“没事儿你就让开!别碍手碍脚的!”

申屠远笑了笑,便乖乖坐到一边看着。

他们几个一起这么多年,莫陵的脾性他很清楚,若一个人真伤到棘手的程度,他多半是冷着一张脸,不发一言。此时他既然有心思骂人,那多半是无碍了。

申屠远看了一会儿道:“扶青呢?”

“死了。”莫陵手下不停,麻利的调制着手边的药物,头都没抬。

申屠远起身道:“那我给他准备棺材去,你别忘了把箭头送给公子看看。”

申屠远走后,莫陵清静了不少,当炉子上的药开始翻滚沸腾时,身后又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动。

莫不是他又窜回来了?

正想开口将他轰走,一回首就看到齐风站在那儿,气息微乱。

“你怎么来了?”

齐风摇摇头:“我从队里回来,路过这儿,听说这儿出事了,便来看看。”

他看着莫陵发白的脸,心下忐忑:“你没事吧?”

莫陵淡淡答道:“没有。”

齐风紧绷的脸立刻放松了下来,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莫陵望着他一身银甲披风,风尘仆仆的,想来是赶了路程过来的,心下有些动容,便道:“你若无事便在这儿休息一阵,待我向公子报了情况便过来。”

齐风眼睛一亮:“来找我?”

“……煎药。”

也不知是不是自己花了眼,看到自己受了打击,莫陵似乎笑了一下。

得美人一笑,齐风也不累了,自告奋勇道:“听小厮说你三天没合眼了,要做什么吩咐我来,你只管休息~”

不提还好,一提这事,莫陵还真有些乏了,今日倒是能缓缓,头两日情况实在不容乐观,不敢有丝毫松懈,确是把他累坏了。眼下伤势已趋于稳定,也的确无需他多照看什么。

经过齐风身侧时,莫陵一弯嘴角道了声“谢谢”。

齐风心上开花儿,卸了披风和肩甲就开始给小炉子扇风煎药。

一路转到书房门前,莫陵轻轻叩响了屋门,得到应答后拉开了门。

曲倾歌等在桌边,手边躺着几封书文,见他来了忙询问状况如何。

莫陵简单说了说,顺便提了一句齐风在替他熬药,至于伤势,眼下无需担心,药效去得快,约莫晚间便能醒。

他将取下的箭头放在桌上,样式一致,带着倒钩血槽,倒钩上依稀带着淡蓝的光泽,约是淬过毒的,而在箭头的末端刻着三道杠。

“这是南绥的军用箭,倒钩上的毒会令中箭者血流不止,即便未曾命中要害,也会失血过多导致体力不支。”

倾歌蹙眉道:“军用箭非同小可,十之八九是南绥国主的授意。陆羽凡既然和他们有来往,自然也脱不开关系。他接近萧夜辰……截杀扶青……”

他沉吟了片刻,眉心未见舒展,反倒拧成了结。

莫陵道:“如今燕京局势不稳,太子未立,帝君病危。眼下于南绥而言是个不错的机会。”

倾歌看了一眼桌上的信,其中一封来自燕京。

信上说的正是眼下的时局。

听说北潇帝萧煜已近半月未曾上朝了,朝堂上乱成一团,无人主持大局。若非内廷司武络口传圣谕,只怕众人都要以为皇上也没了。眼下不少声音呼吁尽快立下太子,江山人心才能稳固。

曲倾歌盯着信上写着的“武络”二字,半晌喃喃道:“也该有消息到了。”

莫陵诧异不解。

“如今萧煜就算再不情愿,能承大统的也只有萧夜辰。八皇子年纪尚小,即便登位也难成气候。萧夜辰毕竟是他儿子,他看得明白这江山于萧夜辰手中的未来。一定会召萧夜辰回京,眼下的旨意也该到了。”

“可是如今南绥蠢蠢欲动,会不会有所忌惮?”

“正因为南绥不安分,才更应该迅速稳定局势。我奇怪的便是,燕京迟迟没有动静,恐怕有人自作主张了。”

莫陵明白他话中的意思:“若真如此,于公子岂非正合适?陛下等的也是今天吧。”

“……嗯。”倾歌没有明确表态,目光看向那两枚箭头,等了好一会儿才道,“这些年来南绥一直在北潇南境滋事,虽没有大动作,但已有进犯的意图。当年萧夜辰云平之战彻底击溃南绥,夺下三座城,于南绥而言便是警告。南境有他萧夜辰一天,南绥就休想胡来。他若就此回了燕京,反倒无所谓,可如今他有意留在南境,南绥国主怕是得动手来除掉他了。”

“他萧夜辰若真这么简单就收拾了,云平之战的结果恐怕就要改写了。”

倾歌却像是没听见,目光愣愣的望着桌上放着的另一封信。

莫陵瞧出了他有些心不在焉,尤其是在看到那封信时,脸上甚至还带着几分愧意?

“公子,那信是??”

倾歌收回了目光,叹了口气道:“遥城来的信。我想若有一天,萧夜辰得知了所有的事后,他会恨死我的。”

“你们所属立场不同而已,没有是非对错。公子不必多扰。”

倾歌摇了摇头,忽然没头没尾的说了一句:“他死了。”

莫陵诧异。

“余舒扬上个月病死了。”

沉默了许久,光芒在眼底明明灭灭了几次,像是有什么东西在窜动,压抑克制着却又渴望自由。

时间仿佛静止,岑寂到风声静默,呼吸迟缓到凝滞,忽然间曲倾歌伸手将信柔成了团,随手扔进了一旁的炭盆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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