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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色(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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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微忽然抓住倾歌的手,力气之大仿佛要将那腕骨捏碎,倾歌不由皱眉,想挣开。

“不过呢,”风微漠然开口,满脸的皱纹像是冰川上的裂纹,变得生硬且寒冷,“正因为你是我的弟子,这么多年,我太了解你的性子。看似随和恬淡,实则外柔内刚,你一旦决定的事,轻易不会改变。”

“师父……”

倾歌疼的有些难受,不住偏开半步想躲,风微却手上发力,逼迫着他伏下身来。

风微凑近他,冰冷的气息喷吐在他脸畔:“为了萧夜辰,你不会和我们合作,你会成为绊脚石。为了国主的大业,也只能委屈你了。”

“师父——!”

飞鸟划过云端,一声刺耳的啼鸣划破天际。黑羽从天飘落,混合着雾天的湿气,带着忐忑难安的阴沉压抑感。

刚到遥城的萧夜辰微微一惊,心中莫名沉了一下,不安的望向洛城的方向。

天色阴沉沉的,像一块巨石压在心头。

“什么感觉……不能拖太久!”

萧夜辰沿着纸上的地址找到了遥城的洛阳街。

遥城远比不上洛城的繁华,较之更像是乡镇,街道狭窄脏乱。商铺店家零零落落的,叫卖吆喝声更是无精打采,根本看不出多少生机蓬勃的景象。

余舒扬被贬,住的地方虽在遥城主街,却也破败不堪,很难想象这大半年的被贬生涯如何艰难。

往日的来信中从未过多的写过遥城的状况,就算提到了也无非是一些再寻常不过的家事。看着眼前街头巷尾的萧瑟,只怕余舒扬提笔来写的,十之七八是自己寄于的美好憧憬。

就在街道深处,一户小门上挂着白幡,有些刺眼。

走近了才能看清门楣上歪歪斜斜挂着一个破败的横匾,余府。

街巷很安静,脏兮兮的外门半掩着,依稀能听到院子里传来嘤嘤的低泣,呜呜咽咽带着几分诡异。

萧夜辰将马留在门外,推门走了进去。院子里的白幡更多,白花花的纸钱飘飘洒洒,恍若初雪。

这院子不大,一眼就看到了尽头,正堂里跪着四个人,中间停着一口棺材。

没错,是棺材。

萧夜辰直愣愣的盯着那黑漆漆的四方方的长盒子,那里头睡着他的挚友,兄弟。

半年前,记忆中的最后一面,余舒扬还在对他笑,虽然经历了牢狱之灾,受了不少苦头,但那笑容是洒脱的。临行前他们还抱了抱,约着将来再聚之时,定要痛快喝一杯,更是打趣着若再去秦月楼或是清乐坊,中意的姑娘和伶官定不会让给他。

谁知半年后再见,一纸白底黑字的报丧信,一口四四方方的棺材。

他呆呆的往前走,一直到了正堂前。

跪着的四人中,有一人是张叔,他识得,往日里总给他开门通报。跪在他身边的是一个小丫鬟,低着头抹泪,肩头一抽一抽的。余舒扬的母亲头发已近全白了,年不到五十,如今却像七十高龄的老妇人。最后一人是余舒扬的小妹,余玲花,年方二八,哭的像个泪人儿,正望着他。

萧夜辰走到灵堂里,定定的望着棺木,直到眼睛有些酸胀,才到蒲垫上跪下,撒了一把黍稷梗,行丧礼。

余玲花一直望着他,眼圈红红的,半晌等他行完了礼,才道:“你怎么来了?”

张叔推了她一把,低声道:“殿下和少爷是挚友,你怎么这么说的。”

“哥哥已经死了,他来了有什么用?当初哥哥受难的时候,他为何不帮哥哥?”

“朝堂上的事,你一个女孩子家懂什么?那时候别说是殿下,就是太子求情也没用。”

余玲花又看着萧夜辰不说话。

过了一会儿,萧夜辰沙哑着声音道:“能和我说说究竟发生了什么吗?”

这时余母幽幽长叹了口气,望向他道:“殿下是贵人,不该来这种晦气的地方。他原本就底子弱,当初在牢里折腾了那么长时间,已经落下病根子了,到了南境一直不见好转,又受尽欺负,这病就不曾好过。半年过去了,这个结果他也算解脱了。”

萧夜辰没说话,又望着那黑压压的棺木看了许久。

屋外的天色已经暗了下来,秋冬的夜晚总是来的比较早。

余玲花一直看着他,忽然道:“留下吃饭么?”

萧夜辰摇摇头道:“我是急着赶来的,洛城还有些事等着我处理。等一切尘埃落定后,我会再来的。”

他又拜了一下,然后起身往外走。

余玲花的眼睛忽然亮了起来,一下拦在了他的面前。

“你可不能走的。”

“!?”

就在这交错的一瞬间,萧夜辰看到了余玲花从怀里摸出的一把雪亮的匕首,正往他心口扎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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