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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丰(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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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一度的秋丰节迎着晨曦到了,街道上都敲起锣来,伴随着第一轮的鞭炮声,一阵阵吆喝在街上响起。顿时整个洛城都热闹起来。

直到辰时二刻左右,洛城南面的广场上聚起了一群人,穿得花枝招展,腰鼓队,锣队,唢呐队整齐排开,舞龙舞狮整装待发。

在他们当中拥簇着一座高台,上头搭着个木架子,木架子上坐着一个青年人,画着浓妆,穿着华丽的服饰,正扮演着主掌丰收农事的神祇后稷。

在洛城南,建着一座后稷祠。

待到锣声敲到八十响,他们便往后稷祠门前举行祭典,求过后稷神后,迎来神灵庇佑,再一路往盛典场地走,绕城一周,直至未时结束。

接下来的活动便是今年的重头戏,秋丰节的盛典。隔着大老远都能听到欢笑声。

在舞龙舞狮队顺利离开后稷祠后,噼里啪啦就开始炸响了挂鞭,孩子们捂着耳朵嬉笑,寻常百姓都指着炸开的金花看热闹。

闹哄哄的声音几乎吵上天际。

有些顽皮的孩子玩着鞭炮,点了朝领居家院子里扔。

集市上的东西各式各样,都快赶上燕京的东市了。玩闹声,谈笑声,吆喝声交织在一起,今年秋丰节之盛大可谓空前绝后。

外头是热闹,但曲院里却充斥着紧张。

小童们进进出出,神色凝重,几个年长者聚在一起,时而高声争吵,时而低声摇头。

顾青拉着斗篷踩进曲院里,见他们正谈着,便拉着一旁的小童问倾歌可有回来。

那小童连连摇头,说是一天一夜不曾见过了,管事们都急得火燎眉毛。

顾青又问了扶青和黄泉在哪儿,然后就朝小厅去了。

还未进小厅,就听到扶青的咳嗽声,有些沉闷沙哑,显是伤未尽好。

黄泉替他顺着背,小心不去碰后心窝的伤。

顾青看了一会儿道:“如何?找到人了么?”

扶青摇头,又咳了几声才蹙眉道:“找遍了,没有消息。”

黄泉看了他们一眼,也道:“风微也没有下落。”

顾青问:“沈宁和齐风呢?”

扶青道:“景王府和操练场都没人,或许得了任务出去了。”

所有的消息都是不确定和否定。顾青急了,几乎要跳脚:“那萧夜辰呢?还没回来?”

扶青摇摇头,冷峻的脸上少有的出现了苦闷和急躁。已经一天多没见到人,毫无消息,更要命的是那一大批黑火至今下落不明,没有任何登记和消息。

联想城中最近的大型活动,便是秋丰盛典,而盛典上所用的烟火都是向官府报备过的,多少用量,用来做什么,都有严格的控制。若动用这么大量的黑火,官府定会察觉,至今风平浪静实在令人难测。

他甚至觉得,萧夜辰在这个节骨眼离开洛城,巧到黑羽骑外出任务,倾歌失踪。会不会是他萧夜辰暗中布置的,都是在心计权谋中游走的人,很难说清真情假意。

顾青突然道:“你说会不会是南绥想利用倾歌引萧夜辰上钩,然后想炸死他?”

扶青望着他,等他继续。

“我是这么想的。”顾青咬了咬指甲,略一思忖道,“或许他们是想杀了萧夜辰不错,但我觉得这次的目标可能是倾歌。来去几次交锋过后,他们知道倾歌是跟着景王府的,黑羽骑再厉害,也只在行军打仗,而倾歌则是谋。谋定而后动,斩了萧夜辰的左右手,也就没什么好畏惧的。所以,支开萧夜辰往遥城,或许有人埋伏,能顺手杀了自然更好,但更主要的,是洛城里的行动,杀曲倾歌。”

听他这么一说,不急也得急了。

扶青皱眉:“那么他们会将这批黑火用在哪儿?”

顾青道:“今年的盛典主场地在西琴山道观。倾歌之前不是怀疑他们的人就在西琴山么,城里要藏人藏黑火可不容易,但荒郊野岭就容易很多。”

这一语将屋子里所有的视线都聚了过来,气氛一下跌入深谷。

曲倾歌醒来的时候只觉得头痛欲裂,眼前的景象模糊又清晰,来回折腾了许久才渐渐有了些意识,能看清眼前的事物。

四周一片昏暗,分不清昼夜,只能闻到一股潮湿的味道。天顶显得有些遥远,并不是寻常见过的屋梁,没有门窗,只有四壁上燃着的昏黄烛光。

这地方奇奇怪怪的,倾歌缓了一会儿坐起身,却听到一阵哗啦啦的金属碰撞声。

他这才完全清醒过来。

手脚被手腕粗的铁链紧锁,连着身后的墙壁,长不过两米,根本没有多少活动空间。

既然将他锁在此处,多半是不会留钥匙的。

他左右环顾,想看看有没有能破开铁链的工具。然而这地方四四方方,除了烛台和这些铁链,什么也没有。

他转身摸了摸那面墙,冰冷的石块坚硬无比,也没有可以攀爬的地方。

望向天顶,隐约可见一个长方形的切面,若有机关和出口,大约便是那儿了。

风微曾和他说过,在道观之下有一处密室,约莫便是此地了。

倾歌晃了晃铁链,眼底有些沮丧,甚至有些害怕起来。他不敢想自己昏睡了多久,是否已至秋丰节,那么萧夜辰又如何了?

想到此他心急起来,扯了扯手腕上的铁链。腕骨被磨的发红,银环虽还在,却被铁链挡住,根本无法使用。

岑寂了许久,头顶上方传来若有若无的响动,细细碎碎的一阵过后,渐渐有喧闹的声音隐隐传来。

曲倾歌侧耳细听,那声音吵吵闹闹,还夹杂着断断续续的声乐。他猜想那或许是秋丰节里迎后稷的队伍。往年都是在未时左右到盛典场所的,眼下应当方至未时。

随着人声靠近,嘈杂,倾歌起身朝头顶看,喊了几声无人回答,他便伸手去捶墙,又拿锁链砸了几下,企图让外头的人知道他的存在。

然而那喧闹声远远胜过他的求救,根本无用。

又等了好一会儿,那些欢闹声和声乐渐渐小了下去,人们似乎离开道观,安静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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