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寒(1 / 2)
北潇燕京,小雪飘扬,太后又发热了,一连几天昏睡在床说胡话。
萧文晴身披斗篷匆匆往宫里走,身后跟着的侍女手中提着食盒。
穿过宫城广场,走到了廊下,这才将头上的兜帽放了下来,拂落身上的雪花。
沿着长廊走到后花园时,一个小太监快速跑过,也不知看没看到她,径自就撞了上来。
侍女大骂:“你个小太监,跑什么跑?冲撞了公主可知罪!”
他立刻哆哆嗦嗦的跪在了地上,一个劲儿喊“公主饶命”。
萧文晴本就不是个喜欢吵闹生事的人,见他像是有急事儿,并非有意便打算放他走。太后还在宫里等她去照顾,实在没有闲工夫在这点儿小事上费神。
谁知她刚要越过小太监离开,他抬头快速说了一句:“公主留步。”
声音低沉,带着几分急切和惶恐。
萧文晴愣了片刻,朝侍女道:“你先去御膳房看看,太后平日里爱吃的点心可有备好,拿一些过来。”
侍女应声退下。
待她走出许远后,那小太监才抬头,四顾无人时,小心翼翼的从怀里摸出了一张皱巴巴的绢纸,递到了萧文晴手中,还有一块上好的羊脂玉。
萧文晴认得,那羊脂玉是父皇的东西,上面雕着龙纹,是先祖传下来的,历来是只传给储君。
“这是何意……”萧文晴的心一下提到了嗓子眼,看着那张橙黄的绢纸,她有种不好的预感——皇族的圣物,橙黄的绢纸。
当她将绢纸展开时差点儿将它掉到地上。
那是一道圣旨。
萧文晴难以置信的望着那小太监道:“……为何要给我?”
小太监道:“如今宫中可信之人只有公主,奴才无法出宫将圣旨带给三殿下,只能委托公主……”
萧文晴连连摇头:“可是这未免太……我从未去过南境。这是大事,父皇他不是前阵子已派人去南境找回——”
“陛下便是知道自己身边不可信,才交给奴才带出来的。那道圣旨怕是再也到不了南境了。”
萧文晴又低头看了看手中的圣旨,那的确是父皇的字迹,也有印鉴,加上这龙纹羊脂玉。光凭这些足以证明,这道圣旨的真实性。
她有些不知所措,正想再问问,身后传来一个稚嫩惊奇的声音。
“四姐!!”
萧文晴一惊,慌忙将圣旨和羊脂玉塞进袖子里,转身就看到萧文轩仰着脸,兴冲冲的朝自己跑来。
“四姐今日怎么进宫啦!来看太奶奶吗?”
“是,是啊……太后今日不太舒服。”
萧文轩诧异的朝她身后看了一眼,道:“这太监怎么了?”
萧文晴笑了笑:“不过是个粗心的下人,我罚了他。”
“姐姐心地善良,怎么也罚起人了?他定是犯了大错,可不能饶他,罚他再跪会儿好了!”
那小太监望了望萧文晴和萧文轩,磕头道:“谢八殿下和四公主。”
萧文轩再不看他,拉着萧文晴:“走啦四姐,我们去看太奶奶~~”
萧文晴被他拉着,不由回头朝那个小太监看了几眼。
而她却没想到,这是她最后一次见到这个小太监。
就在短短几天里,皇城乃至整个燕京都笼罩在了一片阴霾中。
约莫在五天后,洛城一改平日热闹的气氛,染上了一些萧瑟。街头巷尾那些鲜丽的色彩一夕间消失的彻彻底底,而那些杂耍声乐更是形同人间蒸发,一时间大街小巷沉浸在一片死寂里,笼罩着阴沉的气息。
再过半月便是年关,往年都是歌舞阵阵,彩绸高挂迎风飞舞,绝没有理由会出现这样的景象。
这几日里没见到萧夜辰的人影,曲倾歌也有些提不起劲,伤是好了,可人总有一种倦怠感。
申屠远拉开门就看他无精打采的,望着窗外白茫茫的雪景发呆。
关了窗,他道:“别这么盯着看,会眼盲的。”
倾歌的眼前的确已经开始犯花了,好半晌才缓和一些。
“今天很安静,出了何事?”
申屠远看了他许久,犹豫着道:“是……是因为……”
“?”
知道事情是瞒不过的,这天大的事他就算没有途径知道,凭他猜测推想也能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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