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江(1 / 2)
曲倾歌一行人一路快马加鞭,只两日行程就赶到了洛城。
离开洛城近三个月,看惯了行军坎坷,战场残局,在回到这安居乐业的南都,竟有恍如隔世的感觉。
曲院已人去楼空,原本错落有致的庭院如今已面目全非,一片狼藉。
申屠远早已带着人转移到了顾青的书坊,地方不大却也足够栖身躲藏。
再见到曲倾歌时,申屠远有些激动,拉着他将事情原委说了一遍。
在他们离开南境出征西南后,申屠远接管各路消息情报,秭归茶楼却一直没有联系上,前去调查的扶青也没了回音。
于是申屠远也暗中探查了一番,不料京城的情报网几乎被斩断,费了些时日才查到代老板阮天华并非是患病休假,而是遭人胁迫,逼不得已关了茶楼。
一直负责燕京联络的书生传来消息,扶青回到茶楼后遭到埋伏被抓,此后再无消息,京城里的弟兄也藏了起来,暗中行事。只是一旦有消息想传送离京,就会被拦截,他们推测,有人反水。
申屠初步估计,多半是阮天华抵不住招了,否则这许多内线,寻常兄弟未必都记得,他作为代理总管,总比其他人知道的要多些。
猜到如此,申屠远便一早做了打算,将重要的事物提前转移了地方,却在最后一天,有一帮官兵模样的人,粗鲁的闯进了曲院,要拿人。弟兄四散撤离,虽走了大半,仍旧有几人走散不知去向,其中便包括秦漠和叶苒二人。
申屠远眉头深锁,沉声道:“调查过了,这帮人是京城来的,武络的手下,明摆了是冲着公子来的。他怕是要对公子不利了。”
另一人道:“当初便看他不顺眼,原来最终捣鬼的是他!早知如此当初便留他在东郃,省得害人!”
曲院的弟兄似乎对这次的事件格外愤恨,遭遇背叛和围剿实在寒了心,一人起头便叽叽喳喳四下说了起来。
倾歌皱眉听了一会儿,看向申屠远道:“扶青那边我会去解决,你带人仔细整顿一番,另外,务必找到秦漠和长生的下落。”
申屠远道:“这个自然,早就拨了一些弟兄去打听了。你这边我不放心,武络明摆着是逼你出手,那人阴险狡诈,不知有何阴谋,你不能贸然回京。”
倾歌摇头:“终归是要去的,他要的就是这个结果。他再如何打算,也不敢轻易取我性命,要救回扶青,只有我去。”
“公子……”
倾歌道:“你继续留在洛城,我和黄泉一起走,若是萧夜辰回来了……若是他回来了,让他安心在洛城等我。”
于是他们也只在洛城稍作停留,翌日一早就朝着北方燕京奔驰而去。
虽临近开春,可北方依旧寒冷,仅仅只越过一片山区,就觉得气温陡然降低了许多,四肢都有些麻木起来,再看远方仍有近四天的行程。
远在西南面的萧夜辰蓦然打了个喷嚏,浑身一个激灵,就像从寒潭里冒出来似的,禁不住抖了三抖。
再往前走三天就能到走马泉,一路上也有过零散的乱党,可也就是远远的瞪了两眼,就连滚带爬的散去了。
萧夜辰禁不住在想,不会连走马泉的暴徒也是这德行吧……
倾歌已离开了五六天,算一算行程,约莫是该行到钱水镇了,然而却感觉离自己越来越远,几乎都快消失了一般。
料想中的污糟气息没有出现,那些新起的暴徒也未成气候,将将围到粱州就走不下去了。
萧夜辰到达粱州时,他们已被粱州守军冲散,沈宁带人一波扫平,根本未费什么气力。
一路到了走马泉,彻底肃清所有乱党已是一个月后。再无多少波折,不过是分的散了,时间这才拖久了些。
暴动平定,萧夜辰立刻马不停蹄的赶往洛城。
在齐风转醒后,莫陵悬着的心也算放下了,便跟着萧夜辰先行赶往洛城,一路随行的还有章寻飞几人。余下的大部队由沈宁和顾青领导缓些回南境。
而这一路萧夜辰只用了三天,更是一路奔驰冲向曲院。然而入眼的破败却让他心惊,忐忑的心一下跃到了嗓子眼。
“哐啷”一声推开虚掩的大门,萧夜辰踏进院子里高声呼喊起来。
黄昏的余晖拖着院子里的残影,带着无尽的荒凉。
喊了许久也无人回应,只有耳畔呼啸的风声,撞击着残破的门窗。
莫陵跟了进来,道:“定是不在了,既然被人盯上了,申屠远肯定已将人都转移去了别处。”
“何处?”
莫陵左右看了看,低声道:“随我来。”
几人在街上绕了几圈才从一处巷子转了进去,避开堆砌的杂物来到一道暗门外。
这巷子十分窄小,基本只容得一人通过,又堆放了许多杂物,几乎没有容身的地方,寻常人根本不会注意到这条巷子,更不会有人想到这样的一条巷子里会藏着一道暗门。
穿过了暗门,曲折的绕了一段路,连萧夜辰都有些晕了,这才到了一处宽敞的地方,正是顾青书坊的后院。
几人的出现让院子里忙活的人都愣了一下,旋即就有人去里间通报了。
章寻飞抱怨道:“你们都这么麻烦的么?哪儿来这些弯弯绕绕的,从大门走多近啊。”
莫陵道:“如今洛城并不安全,可能四处都有人盯着,你若想死,自个儿出去死。”
章寻飞挑眉,正想顶两句嘴,里间申屠远匆匆跑了出来,开口就道:“出事了!”
众人正自茫然,里间一人扶着门框探出身来,咳嗽着道:“让他们进来说。”话音未落,黄泉也跟了过来,想拉着他回屋休息,谁知刚碰到那人衣袖,就被狠狠打开。
萧夜辰诧异的看了过去,扶青和黄泉之间无论如何也不会出现这种画面,而此时此刻他们既然都在,那倾歌呢?
这么想着,他便问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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