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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水(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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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沥川大捷后,北潇一改颓势,反扑打了南绥一个措手不及。

虽兵力悬殊,但萧夜辰用兵奇巧,又有黑羽骑随行在侧,近年关时已将南绥主力逼退至瞿阳。

其余四散分支则由石安然携数名副将拦阻,以迅雷之势将战线压制在瞿阳岐山以南。

西南境内刚挨过天灾粮荒,遭遇乱党起义一劫,如今又成了攻防主战场,早就是遍地疮痍,萧条荒芜形若无人区,街巷都弥漫着死亡的气息。

接连遭逢的天灾人祸,将北潇百年积下的盛世毁灭殆尽。

萧夜辰打算在三个月内,将南绥敌寇彻底清出北潇,还北潇太平,修生养息再造盛世。

小半年来,倾歌就是远在东郃黎阳对于北方的战况,也一直密切关注着。

桌案上的书信已有寸余高,桌边还铺着张信纸。信只写了寥寥数行,最后一笔只到一半,是个未完的“归”字。

这百来天中,倾歌几乎每日都在打探北潇的战况,研究预测未来的战局走向。可纸上谈兵终究只是推想,远方战况激烈,远非他所能猜测。

沥川北潇大捷,华邕城战败,永和南绥围城,九渠沟失陷,梦阳河拦截,最后死守瞿阳。每一步走来,倾歌听的心惊胆战,据说九渠沟失陷时,萧夜辰脑部受了重创,吓得他摔了杯子,被滚烫的茶水烫了手。

一再打听,几次想返回北潇,都被曲倾语拦下,让他静候消息。

而巧的是,这阵子就像是世界岑寂了一般,派再多人也没有探得半分消息。

“皇兄,我要回北潇。”

这是这几日来倾歌说的最多的一句话。

曲倾语却不如他焦急,云淡风轻的开口:“回北潇做什么?”

“皇兄!你知道我的意思!”

曲倾语却是笑道:“都说你行事稳重,怎么一遇上他的事,就手足无措了?这多亏是在黎阳,否则若让你与他同去,你岂非魂都没了?”

倾歌不解,可无论怎么想,都坐立难安,想不到有什么可供安心的地方。

也难怪,曲倾语是局外人,敢想敢猜,也不在乎最后谁生谁死,这都与东郃无关。

他淡淡道:“都说祸害遗千年,他的命长着呢。你且再等几日。”

五日后,北方传来消息,南绥信以为萧夜辰重伤不醒,北潇退居梦阳河,一路追击,殊不知此招诱敌深入,方至梦阳河便遭到北潇主力合围,伤亡惨重。北潇扳回一局直冲瞿阳。

听着线人传来的消息,曲倾语嘴角带笑,饶有兴致的望着亲弟弟。

曲倾歌脸上讪讪,心里却松了口气,暗中高兴,眼底不住闪闪发亮。

“这下安心了?南绥那帮蠢材也就仗着人多敢打,真要拼谋略,那还是萧夜辰更令人恶心。”

倾歌低眉浅笑,轻轻摩挲着腕间的银环。

得来的战报是言语轻巧,可真要看实情,未必就这般轻描淡写。

萧夜辰险些伤了左眼,整个左臂都血肉模糊,肩头的伤更是深可见骨,清洗的水盆换了五六趟。

萧夜辰严令不许走漏半点风声。

“可都不许说,这若真叫倾歌见了,得活活吓哭。”

“你若真心疼嫂子,就多珍惜自己。”齐风说。

章寻飞冷笑:“他也就趁着倾歌不在,敢这么来,否则这瞿阳一线,年关都不定能拿下来。他那是想打快,可不能给南绥那帮孙子喘息聚合的机会。”

萧夜辰忍着疼,两眼通红:“最多三个月,拖久了对咱们也没好处。”

他瞥了一眼桌上染了几个血指印的信,上面字迹狂潦写着“倾歌亲启”。

“把信寄了,免得他久等担心,待战事结束了,我亲自去黎阳接他回家。”

——待战事终了,必南下黎阳,共赏黎阳金雪,与卿归梓。

然而这却是他写往黎阳的最后一封信。

成武五年,夏。

走马泉边关一役后,南绥战败投降,仓皇撤离北潇。

至此战事才算彻底平息,北潇上下举国同庆。萧文轩发诏令重赏,命萧夜辰回京复命。

喜讯传至东郃,曲倾歌展颜而笑。

只是喜不过三日,申屠远就带回了另一个消息。

萧夜辰奉旨回京,路经岐山府时,被石安然的军队围困,未及防备,被打的措手不及,力竭之下伤亡惨重,萧夜辰下落未明。

这一消息犹如晴空霹雳,曲倾歌只觉得脑袋嗡嗡作响,半晌不知应对。

“岐山府地势复杂,难以搜寻。黎阳距离岐山府千万里路,消息难以确实,不过有黑羽骑在他身侧,定不会有事。另外齐风莫陵也都跟着,他就算有事也定会化险为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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