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羽(1 / 2)
往燕京途中,有一间茶坊,冬月日头下冒着热气,叫人看了就心生暖意。
茶坊中摆着五张桌子,大半坐满了人,店小二正忙活着。
这时远处五匹快马赶至,五人陆续下马,朝茶坊小二大喊了一声“上茶”,便找了个角落的桌子坐下。
而就在他们刚坐下,官道上又驶来一辆马车,停在了不远处。
车上的人没有下车的意思,车夫隔着门帘问了一句什么,车内人答了一句。于是那车夫就跳下马车朝茶坊走来。
那五人中的一人朝车夫看了一眼,微微一愣,认出了此人是午间在客悦仙居吃饭时,争过嘴的男人。
申屠远向茶小二要了壶清茶,送到了车边。车帘后,一双修长好看的手就接过了清茶。
与此同时,茶坊中一桌人突然拔剑而起,向着角落那五人刺去!
一时间茶坊下茶客惊呼逃窜,刀剑之声卷着寒风,凛冽骇人。
就在双方打起来那一瞬,申屠远从马车内拔剑,转身就将后方躲来的一人刺了个对穿,那人门哼一声,气绝倒地。
那茶小二想来也是见过不少这种江湖仇杀,并未太多惊骇,熟门熟路的躲在了茶坊中。他更为感叹的是马车中的人,在这样激烈的厮杀中,竟还有闲心喝茶!
只短短半盏茶功夫,那五人就倒下四个,余下一人瞅准一个空档逃了出去,翻身上马一路狂奔。
那些江湖人打算追,马车内却响起了一个温雅的声音:“放他走。”
于是那些人便驻足,纷纷朝马车内的男子抱拳行礼,随后收剑,竟转身替茶小二整理起茶坊来。
扶正了翻倒的桌椅,捡起了滚落的茶具。至于那些被砸烂摔坏的桌椅茶具,申屠远在桌上留下了两枚银锭子,顺带归还了方才用过的茶具。
看那马车走远,茶小二才悻悻钻了出来,摸着银锭子,心有余悸的直发愣。
那逃走的一人踉踉跄跄到了燕京,狼狈不堪。又缝天降大雪,基本就是摸瞎乱撞,险些被燕京的巡防兵拿下。
匆忙赶到暗坊,那人立刻去见了石如烟,将一路的事说了。
“就你一个活着?”
那人脸上划了几道血口子,满脸狼狈:“那些杀手好生厉害,我们被杀的措手不及。原想着是不是江湖恩怨,但他们来意很分明,就是冲着咱们几个!”
石如烟蹙眉:“莫非是萧夜辰有所察觉?我们一直小心行事,他不可能发现。”女子想了许久,道:“你让他们去查一下,然后将事报给宇兄。”
然而这件事不过只是开端,接下来的两天里,暗坊中的人又折了不少,好几个都当场就被震慑,不敢再上街。
眼看离十五的大典越来越近,石如烟有些坐不住了。
时常去街上留意各方动静,或是在茶馆打听各路消息。
此次进京来观礼的人众多,实在难以查出阻碍之人的来头。
“姑娘,不查也罢,后天便是大典了,只要火..药没问题,咱们折了多少兄弟都值得。”
石如烟挑眉:“那些火..药分量很足,早已托暗线埋到了卧龙山顶的正阳宫,一旦萧夜辰登上大殿,礼花齐放之时,便是他的死期。”
“咱们也没几个兄弟了,干脆都守在卧龙山附近,一旦有可疑之人靠近,一律拿下。”
“不可,这次的人这么多,你觉得谁可疑?没有标准……宇兄怎么说?”
那人想了想道:“他说静观其变。”
石如烟皱眉,不悦:“又是静观其变,他究竟想不想行动?任何消息都是如此,只对南方来的消息多有在意,他到底在等什么?如今几乎所有的事都是我在打理,别是最后了想脱罪吧?”
“这……”
石如烟也不想多说什么,摆摆手,自顾自的喝茶了。
只是到了十三那日,就连黑火这一枚棋子也被人拔了。
卧龙山她是轻易上不去的,但就在那一天,她收到了一封信。
“黑火已除,敬告罢手,再踏一步,格杀勿论。”
这信上的字迹是看不出什么所以然了,不过这信纸却有些意思。与一般信纸不同,材质细腻,表面光鲜并无杂质,墨色层次分明。石如烟往日进入皇宫内院,这样的纸是只有宫廷才有的。
她目光流转,心中一紧:莫非萧夜辰真的察觉了?
入夜已深,皓月当空,月盘渐盈。
御书房内,萧夜辰刚上好最后一根琴弦,轻轻一拨,流水的琴音萦绕在屋中,舒心悦耳。
他左右细细端详了一番。这古琴通体墨黑,琴身弧线优雅,琴尾处的暗纹雕花典雅大气,七弦晶莹透亮。
不论琴身木料还是琴上七弦,都是他精挑细选,访遍各处琴行木料店寻来的,皆为上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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