赌坊(1 / 2)
余舒扬一案匆匆了结,风波来的快,去的也快,少不了成为茶余饭后的话题。
余舒扬年纪轻轻,一表人才,又是吏部侍郎,原是前途大好,可一朝夕间沦为阶下囚,世事无常便是如此,你永远无法预料到明日会不会迎来死亡。
萧夜辰就是这么觉得,所以他不赞成余舒扬的做法,尽管是关系不错的挚友。不认同,也不想辩驳。
他还是和往常一样,跟沈宁他们几人混在一起,在东市玩闹。
曲倾歌再见到萧夜辰时,已是一个月后。他仍是和那时一样,似乎余舒扬的事并未给他多大影响。
依旧时常跑到清乐坊来找曲倾歌听曲儿聊天,依旧笑脸嘻嘻,没什么正经。
“未晞,每日守在这清乐坊里你不会闷么?”
“不会。”
“若是换我肯定该疯了。”萧夜辰仰进美人靠里,扯了扯嘴角,“未晞你说,身处重午门中,会不会闷死?”
“深宫内苑,虽华丽却形如牢笼,人心难测,权谋算计,未必好过我这清乐坊。”
“还是你懂我。可是余兄不明白,他虽被贬边境,不过能远离朝堂这滩浑水,倒也不错。”
曲倾歌摇头:“余先生可惜了。”
“是可惜了。算了不说他,说说你的事。”
“什么事?”
“说来也巧,那天你弹的离别之曲,倒真成了离别,后来余府几个下人咬耳朵说了些不好听的。”
曲倾歌神色淡淡的望着他,没有回答。
“我不信鬼神,自然不会信这种荒唐事,你别在意。”
“叶公子是性情中人,自然不会信这种无稽之谈。”
萧夜辰长长叹出一口气,似乎将这一个月来心中的所有郁结尽数叹了出来。半眯着眼,挂着笑意望着他说:“真羡慕你啊,对人对事都如此淡然,我想我这辈子都做不来。”
曲倾歌笑:“我倒羡慕叶公子的为人,潇洒豪爽,是真性情的人。”
听着他口中不急不缓的评价,萧夜辰大为得意,哪想曲倾歌虽看似淡薄,却也真切的看着他,这样的评价他听过千万遍,唯独从曲倾歌口中说出,却颇为欢心。
“你若喜欢,我带你一起!”
“什么?”曲倾歌略微诧异。
萧夜辰倾身拉住他的手站了起来。
“带你去好玩儿的地方!”
话音未落,“哐啷”一声拉开木门,招呼着隔壁间的沈宁三人一起。只起了个话头,屋中三人就炸开了锅,纷纷激动的跟了上来。
虽然隐隐有不好的预感,可当萧夜辰拉着曲倾歌真实的站在赌坊前时,曲倾歌仍旧免不了一阵无语。
还未走近就听到赌坊内闹哄哄的,乱七八糟的吵闹叫骂声。
曲倾歌的眉间微微跳了一下,耳边被吵的嗡嗡作响,忍不住就头疼起来,几乎就想扭头离开。
本想借着身无分文当借口,谁知萧夜辰豪气万丈,塞了他一大袋子的银元钱票,顺带拍了拍他的肩,让他别客气,尽情享受人生乐趣。
“……我没有赌过。”
“谁没个第一次,玩儿几次就会了,容易的很!输光了也没事,我有很多钱!”
说实在的,曲倾歌看他那花钱如流水的败家模样,只想一巴掌替皇上抽死他。
沈宁几个一进赌坊就跑没了影儿,萧夜辰也自顾自的乐去了,如今就剩曲倾歌一人,捧着大袋子的银元手足无措。
有人看他文质彬彬的模样,一看就是初来,忍不住笑,有人便热心些拉着他往押大小的桌边走,边走边解说,眼睛呢直勾勾的盯着他手里的银袋子,只想着这新手怕是哪家的少爷不懂行情,能骗上一笔。
在听完那人的解说后,曲倾歌淡淡看了一眼赌桌上的鬼画符,朝他问。
“随便押多少么?”
“是是是,公子喜欢押多少都成,看准了下手就行。”
曲倾歌清亮的目光扫过桌面,掂量了一下手中的钱袋子分量,随手就将它扔到了一个别样的花纹上。
桌边的赌徒瞠目,竟不约而同的静了,未几众人哄笑起来。只说他笨,竟将全部银子都押了,回头赔了岂不是要哭死,这么一个美人儿,真哭起来岂不是惹人怜?又说让庄家给他放个水,初来乍到的也不好吓着人家。
边上那人道:“这不好吧,头回来就押豹子,别说哥没拦着你,回头你该哭死。哪儿有这么好的事儿?”
曲倾歌丝毫不理会这些闲言闲语,只盯着那瓷碗。随着最终的数目渐渐揭晓,众人吆喝声越来越大,吵的曲倾歌险些炸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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