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乞巧(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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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人他见过两次。

一次是曲倾歌负伤那天,他在茶楼的密室见过,正在替黄泉包扎伤口。

第二次的印象不太深了,约莫是哪次去找倾歌说话时见过的,好像是叫什么青。

萧夜辰朝他扬眉笑了一下:“巧啊。”

扶青从他身边拉过黄泉,随意点了点头,算是招呼了。

“又是个不说话的。”萧夜辰大叹气,枕着手臂眯起眼,“别跟他了,小美人,跟着我快活些,保准你每天都能笑一笑,那样更适合你。”

扶青扫了他一眼,冷冷道:“说够了?”

“怎么?”

“皇子殿下总这般沾花惹草,怕是有人要恨你了。”

萧夜辰眨了眨眼,还没来得及细想,一眼就瞥见了街边人群中朝自己看来的那个黄衣姑娘。并不夸张的炸出了一身冷汗。

的确,他把石如烟忘记了。

扶青幸灾乐祸的嗤鼻冷哼了一声,懒得再去看后续发展,拉着黄泉出了人群,找了一处静谧的河堤。

黄泉将怀里抱着的纸包递给了他。

“给你。”

“申屠那么多茶,随便拿便好,何必特意出来买。”扶青虽说着,也接过了纸包,轻轻嗅了嗅隐隐透出来的茶香,又补充道,“是比他家的茶香些。”

黄泉望了他一会儿,然后看向了河面,表情没有太多变化,但眼底的冰冷柔和了许多,身上带着的隔阂也不知觉中散去了。

扶青随他的目光乱看,对街的人来人往,河面的船舶荡漾,耳畔遥遥的喧闹和曲调,热热闹闹。倒显得他们这一方小地儿与世隔绝。

“乞巧茶,祈福平安。”黄泉突然开口轻声说了一句。

扶青听到了,往年里,每年黄泉都会给他送茶,没有太多话,只说一句“平安”。

他了解黄泉的性子,心思简单,话语不多,也不善言谈,可性子直爽,不会过多的去掩饰心绪。

黄泉曾说,咱们行走在刀尖上,随着王爷到北潇,行的本就是豁出性命的事,求再多都无用,唯有平安,每时每刻积攒一些,到了生死关头便能化险为夷。

这不像是这个话不多的少年平日里会说的话,可他将最实在的心思说了出来。

扶青却从来不会多说什么,包括像这一次。听着黄泉简短的话,他有些不自在的咳嗽了一声,沉默了片刻便开始在袖子里找什么。

他快速的就将那东西握在了手里,保持着这个动作,想了好一会儿,几乎到了脸畔微微泛红,才将手中紧攥的东西拿了出来。

“给你的。”

黄泉收回目光看向他:“是什么?”

扶青没说话,拉起他的手,将手里的一条青灰色的绳子笨拙的系在了他手腕上。

绳结笨拙,绳子也笨拙,一个花样也没有,真真就是一条平平无奇的绳子系在了那儿。

“我不会编结绳,也不懂要怎么结。听说这是北潇乞巧的一个习俗,我便学着送你一个。是个意思,你若不喜欢,回头便随便处理了吧,今天算是应个景。”

黄泉抬起手仔细看了看那单调的绳子,嘴角不由的扬了起来,眼底明快的光芒闪闪发亮。

“不会,我留着。”

扶青见他神色不错,深吸了一口气,将他的肩膀掰了过来,面对着面,在他的额头上轻轻落下一吻。然后宠溺的揉了揉他的头。

乞巧节热闹,喝茶的人也比平时多上好几倍。申屠远忙完一大老圈才算偷的一时半刻的闲暇。

他穿过回廊,看到了那只雪白的信鸽正在院子里散步,知是东郃来信了。

他朝密室走,看到曲倾歌靠在桌边,信纸上落了几个字,却正望着屋子一角出神,竟连墨笔在纸上戳了个墨点都未曾注意。

申屠远轻咳了一声,倾歌回过神,望着他点了点头,然后便看到了写坏的信纸。

“你若心思不在回信上,便晚些时候再回信吧。”

“无妨,不是什么要紧事。”

申屠远“哦”了一声,还没走开,又见他手边的动作慢了下来。

他想了好一会儿,这才叹道:“倾歌,你还在意着那晚的事?”

“何事?”

“就是那天晚上,呃,城郊——”

“……”倾歌摇摇头,“若你喜欢,下次让莫陵陪你去看萤火虫吧,他对这些事喜欢些,不至于如我这般无趣。”

“不是说萤火虫。那晚看到的……”

“看到什么了?”曲倾歌抬眼看了过去,平平淡淡的,眼中不带色彩,静静地望着。

申屠远心下明白了,没再提那夜见到的。

那天晚上倾歌是陪他出去的,拿了些茶样,回来已是夜间。

萤火虫从草丛间飘飘荡荡的飞起,漫天飘扬恍若漂浮的星辰,曲倾歌提着灯笼站在那儿看了一会儿。

转身要走时,却看到了不远处的一男一女。

女的身姿窈窕,在这场景中尤为梦幻美好,任是谁都忍不住心下悸动。

男的高个子,长得俊,他一眼就认出了,那是萧夜辰。

他们在看萤火虫,在谈笑,在接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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