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 章（1 / 2）

次日天刚蒙蒙亮起，大家就起来为这一天作准备。

大家看三人收拾干净就要离去，又是一番依依惜别。

“你们几个孩子还稚弱，路途遥远，不定会遇上什么凶徒。不若让不悔与青书将容貌稍做掩盖，也能化去些觊觎。”

张无忌想起宋青书的经历，点了点头，寻了些药草榨汁给他们涂抹在脸上，立刻就变得一脸焦黄，配上风尘仆仆的衣装，就是最不起眼的三个小乞儿，路边随处可见。

一路西行，三人感情日笃。

都是孩童，脚程并不快，一日也只能走上二三十里。两个月的时间，横穿河南到了安徽，一路上靠宋青书与张无忌猎食野禽，饥一顿饱一顿，勉力支撑着赶路，却也避免不了灰心。

所幸随着他们一路前进，灾情也逐渐减轻，到最后，虽然依旧艰辛劳累，但是三餐却有了保证，拿着猎物身上剥下来的兽皮也能在沿路小镇换些零钱购置衣物干粮。

一日三人又从市集上出来，迎面遇见了一个卖糖人的小贩，那糖人捏的惟妙惟肖，引了不少小孩围绕在摊子前面看。

张无忌见杨不悔也盯着猛瞧，摸了摸口袋，发觉还有些余钱：“不悔，你要那糖人吗？”

杨不悔摇头，将目光收回来：“无忌哥哥与青书哥哥换钱不容易，不悔看看就好了。”

两人听了都是心下一软，不悔才七八岁年纪，却已经开始学大人说话了。宋青书道：“一个糖人而已，不差这一点，我们再猎兽皮就是。”

买了糖人以后，也不急着走了，索性寻了一处干净地方坐下来慢慢吃。

看着集市人来人往的样子，宋青书忽然感慨：“我还在武当的时候，比这更大的集会，更繁华的庙会也去过，当时并不觉得如何，更不会买一个糖人也要掂量半晌。现在连日奔波，见得都是荒草枯木，杳无人烟，忽然见了这一个乡村小集，也觉得安然繁华如在梦中了。”

张无忌听了他的话，也有了感想：“我以前常常想，如果我们一家子就一直待在冰火岛上该多好，我爹娘断不会就这样送了性命。我娘那么聪明，一定知道回来了，她以前害我三叔的事就瞒不住，与我爹爹也只能一死而已。义父也知道，若我们回来，众人一定会去逼问他的下落，他也就遇见了危险。但他们还是要我回来，也一定是觉得我这一生不能就这样埋没在荒岛上，一定要我出来见见这世间。”

宋青书还是第一次听张无忌提起他爹娘义父，沉默良久，还是忍不住问道：“你娘……是个什么样的人？”

“她很好!”张无忌脱口而出，“如果她不好，我爹爹又怎么会对她倾心？只是可惜造化弄人。”

“五师叔死了以后，我爹爹他们对你娘深恶痛绝。”宋青书道，“我也连带着很不喜欢你外公一家，但是她对你和五师叔，一定是很好很好的，不然也不会自尽。但我还是觉得，五师叔不该和她在一起。”

“你依旧觉得是我娘害了爹爹。”张无忌并不生气，他知道武当长辈嘴上不说，心里一定是怨着的，可是他的外公又何尝不是认为张翠山拖累了殷素素？世事无常，情亦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我爹爹说，五师叔即使知道了三师叔是被你娘害的，也不舍得杀她，而是自己死了。”宋青书道，“纪姑姑也是，她知道她不杀杨逍就要被灭绝师太打死，但是她宁愿自己死了，也不知道杨逍值不值得纪姑姑这般待他。”

“即使爹爹真的下手杀了娘，结局也一样的。”张无忌露出一丝哀痛的神色，“我娘死了，我爹爹也绝不会独活!他们与我说起过很多次，他们两情相悦时，就定下过‘天上地下，永不分离’的誓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