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2 章（1 / 2）

张无忌心中清楚，这些事他绝不能对宋青书有所隐瞒，而且宋青书作为他未来的伴侣，他做决定也该与宋青书讨论一番才是。于是在他们出发去丐帮前一天，张无忌将这些天面临的问题与宋青书言明。

然而出于他意料的是，宋青书在听他思考要不要对上朱元璋时，没有表达出一点的迟疑，甚至不需要张无忌作过多的解释，直接就点了头表示一定不能放过朱元璋，甚至透露出他早就有了这样的想法，只是顾忌着张无忌自己的想法，没有明说。

这一下张无忌大为意外，问他为什么会这么想，而宋青书便也拉着他细说了一遍：

“自从你和我说了前世的事以后，我一直都不放心朱元璋他们，可是你总是表现的极其自信，胸有成竹的样子，我就也相信你，不说你什么了。但是这一次我见到了史帮主的下场，觉得不可再这样下去了，无忌，这事我们都想得太简单了一些。”宋青书的神情极其认真。

他和张无忌一样担心未来，尤其是，他没有张无忌那样心大，对朱元璋忘恩负义的行径痛恨非常，一直想着要找他的麻烦，可是张无忌云淡风轻，他没办法越过张无忌去干这样的事，只能憋着不说。

如今他看着史火龙的下场，也忍不住暗暗警醒自己，朱元璋与陈友谅是同一种人，他一定会用尽各种方法来除去张无忌。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一着不慎就要被他害死，宋青书不想冒这个险。

而等朱元璋未来登上帝位，手中的力量又要翻上一番，威胁只会越来越大。

“无忌，我知道你的想法，以后找个机会，放弃殷遗爱这个身份离去，任由朱元璋上天入地的找这个不存在的人。可是无忌，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万一你的身份泄露了，我们和武当都会万劫不复！”

张无忌对宋青书这样的担忧有些不解也有一些不以为然，解释道：“青书你怎么会这样想？知道殷遗爱这个身份秘密的事，除了你和杨姑娘，只有我外公一家和明教的高层，这些人难道会出卖我吗？”

你怎么知道不会呢？

宋青书可没有张无忌的乐观，想了想还是忍不住打击他：“世上没有绝对的事，即使我们都不说，可是纸包不住火，等朱元璋成了皇帝，他非要刨根究底下去，难道挖不出来蛛丝马迹吗？”

这倒也是有些道理的，张无忌点了点头，觉得这确实是一个隐患：“你说的不错，我是应该再仔细的扫扫尾。”

“我不是这个意思。”宋青书叹了口气，最终还是决定据实相告，“无忌，知道你秘密的人中，鹰王一家是不值得你百分百信任的！你还是要多留一个心眼才是！”

“你在胡说什么！我外公和舅舅怎么会害我？！”饶是说这话的人是宋青书，张无忌也忍不住勃然大怒，要是换一个人来说，此刻早已被张无忌痛揍一顿扔出去了，可是宋青书在他面前说这样的话，张无忌虽然震怒，却还是强自忍住，让他接着说了下去。

“我知道你对鹰王满是孺慕之情，若是往常我也不和你说这些，可是都到了今天这一步，我若不说，以后也没有必要再说。”宋青书倾身上前，双手按住张无忌的膝盖，神色间满是认真，

“无忌，若有一日我与你谢狮王一道遇险，你只能救一个人，你会救谁？”

这个问题流传已久，堪称未解之谜，张无忌被问住了，而宋青书微微一顿，就又改口道，“你选不出来，是不是？若反过来，让我在你和我爹爹之间选，我也选不出来。

“但是，没有人会真的只等你做选择的，如果真的遇见那样的情况，我和谢狮王为了不让你为难，或许我们当中会有一个主动放弃求生，让你去救另一人，替你选择，到了那时候，你虽然伤心，但我想你也不会要去救那个放手的人吧？”

张无忌愣住，过了一会才道：“你说的没错，可是这又和我外公有什么关系？”

张翠山与殷素素早亡，因此张无忌对自己的剩下的其余亲人都十分重视，若是可以，宋青书并不想打破他在这方面的幻想。

“你还记不记得鹰王的大孙子，殷飞白？”宋青书轻声道，“可能你对他没有印象，但是无忌，我记得他对你嫉恨很久了，鹰王和殷舅舅不会害你，但是殷飞白有可能做这样的事啊！”

张无忌闻言忍不住思索起来，发现自己对殷飞白只有一张浅淡的人脸，只记得那是一个身材高瘦，气质有些阴戾的少年；而他的弟弟殷蔺生则有些胖，耳根子软，颇为好色。两兄弟武功资质均是平平，不论是前世还是这一世，都是无关紧要的存在。

宋青书见张无忌脸上露出茫然之色，就知道他完全没把殷飞白兄弟放在心上，不过这也是正常的事，那两兄弟不是蠢人，张无忌势力如日中天，他们心中不快也不会去找张无忌的不痛快，那是自取其辱，因此张无忌的印象中，他们都是无关紧要，只是因为裙带关系要关照一二的存在。

不过他们会顾忌张无忌，并不会把宋青书这样的身份看在眼里，甚至因为张无忌的缘故对宋青书有所迁怒。宋青书武功脑子不弱，因此他们没有占到便宜，而经年累月下来，也让宋青书将他们心中的想法摸得差不多了：“殷飞白心胸狭小，你来了天鹰教以后便成了继承人，落在他眼中就是你夺去了他原该有的继承人地位，他怎么会不记恨你？”

“即使没有我，外公与舅舅也不会让他成为继承人啊，他文不成武不就，怎么可能将天鹰教给他呢？”张无忌摇头。

“可是他不这么想，他并不觉得自己没本事，甚至觉得你能有今日的成就是因为鹰王偏心，将全部的资源都给了你，否则他只会远胜于你！”宋青书道，“无忌，你与他即使不熟，也该知道他的性情如何，我说的有没有道理！”

张无忌的眉头越皱越紧。

“现在你力量强大，他除了背后骂你几句，别的什么都做不了，可等以后呢？你退隐江湖，朱元璋当了皇帝，他是不会放过你的旧部的，一定会对鹰王下手，并且追查你的下落，即使你假死，他也要见了你的尸骨才会安心！

“到那时候，殷飞白还会如今天这样顾忌着你吗？你觉得他将你的秘密告诉朱元璋以换取安全的可能性有多大呢？你是鹰王的外孙，可殷飞白也是鹰王的孙子啊？两相为难下，鹰王到时候也只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宋青书一口气将所有的话都说完，脸色也因为激动而发红，紧紧的看着张无忌，等他做出决定。

张无忌愣了许久，忽然双手抱头，用力的摇晃几下，只觉得面前是一团乱麻，理不出一点头绪，整个人都被捆绑的喘不过气来，痛苦不已：“那我能怎么办？他们是我的表弟，是外公的孙子！现在一切都还没有发生，你也只是说了个假设，我总不可能就这样去杀了他们吧？”

“无忌，我并不是想逼你做什么！”宋青书见状连忙抱住他，安慰道，“我只是觉得，眼前的路十分难走，看似有很多选择，其实也只有一条罢了。我知道你处境艰难，但是我一定会陪着你的！”

“也不知道那皇位到底是什么东西，能让人这样喜欢，什么情义，什么道义，竟然都不要了。”张无忌轻声道，“若真要我这样去换，我是绝对不会去换的，现在只是开个头，我就要连着自己的血脉之亲都猜忌，那以后我还有谁是能相信的？”

宋青书无言以对，只能更加用力的抱住张无忌。

张无忌就是这样的人，若非他是这样的性子，前世怎么会落得这样下场？可若他不是这样的性子，宋青书也不会这样喜爱上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