插班生（2 / 2）

他躺在我旁边，板板整整地穿着白衬衫。

我换好睡衣，抱住他，枕在他胸口，妈妈给我们盖好被子。

我看到他的表情不再和白天的时候一样，乖巧而温和。无端想到一首诗。“渡尽劫波兄弟在”，他是在当渡劫。

我不在乎，我是想活着。只要能活着怎么都好。

醒过来，他的白衬衫没有被我枕皱，我睡觉是不爱乱动的。

但我觉得睡得不太舒服，想必他也和我一样。其实他全表现在脸上了，不过他没法拒绝，我也对这最后的抗议视而不见。

其实我也不明白，他想知道真相，我想继续活着，很公平，他有什么可委屈的。

我有点专注地看着他，妈妈悲悯地看着我。吃过早饭后，我们再一起去上学。

他一直跟在我后面，跟在我左右。可从来不肯跟我说一句话。

我们的关系就是这样不咸不淡。

晚上回家，今天我们走的是人行道。

回到家，他面对着我，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其实我看出他早想问我。

“你所谓的“情怀感动”，到底是什么东西？”

我想了想跟他说：“比如你在写作文的时候突然找到了灵感，又毫无阻碍地把自己想说的话写了出来。那一瞬间你会觉得即使死了也死得开心。”

“比如你走在路上，就能感受到周边树木活着的全部意义。你知道它一生都是怎样的心态，怎样的绝望，怎样的悲壮。你就是知道，你就能定义。”

我再也举不出例子了，只好说出自己的感受。

他还是像平时一样的冷漠。

“原来只是这样。”

我低着头。

“是啊只是这样，反正你不爱我。”

他冷冷地看着我。

“你也不爱我。”

“那我们两个为什么要聚在一起？”

“因为你想有个旁观者，可我来了，你又不需要我看着你。”

我紧紧地抱住他。

“求求你，不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