造物不会永远只是造物(2 / 2)
最近这一片区域,频繁出现的发狂死亡的事件,并没能阻止这里的人出去讨生活。
他们从特里斯身边走过,警惕地注视着四周,却对就在身边的特里斯没有那么多的关注。
[他们认识你吗?]西林有些奇怪,并不是他心存歧视,而是这些人明显不准备做什么有利于社会稳定的事情,却容忍了特里斯这个明显的外人大喇喇地走在这里。
特里斯随手拉住了一个被其他人无故推了一把,脑袋几乎要磕在石头上的瘦小少年,又避开了他伸向自己腰间的手,简单地回答道:“我削弱了我的存在感。”
西林不明觉厉地点了点头,他注视着黑暗中棚户区的一切,觉得这里的生活环境实在是糟糕透顶,连绵的肮脏窝棚很难真正遮风避雨,脚下成堆的垃圾和污水搅和成了一片恶臭的泥泞,很难想象这样恶劣的生存条件下,只是在他的视线范围内,估计就挤了好几百个人,似乎随时随地都有冲突和摩擦产生着。
与被水源和天气问题扼制,被野兽和蛮族威胁的村庄相比,西林也无法判断哪一种生存环境,对人类更友好一些。
[这种环境实在太有利于病毒传播了,想要控制都不知道从哪里入手。]西林对病毒传播的速度不太看好,作为病毒源发的棚户区,人员混杂,人流量也很大,也许除了神明,没人能知道被感染的有哪些人,感染后又接触过什么人,病毒传播的范围根本无从确定。
如果西林是这个城市的管理者,他可能会全部进行隔离,再一一进行检查确认,可惜他即不是管理者,西里西城恐怕也没有这个人力物力,最重要的是很难有这样的组织能力。
看到这里,西林再次返回了他新弄出来的工作台前,开始制作“特效药”。
西林也试图把这个可以治愈一号病毒的神术赐予出去,但很可惜他的信徒中,还没有人拥有学习资格。
他现在在单调重复的制作过程中,思路一直在进行批量化生产方面打转,并切实地构想了一下可行性。
在西林看来,所谓的神术,就像把神力导入固定的程序内运转,以达成特定的效果,所谓的神赐物也是同样的原理。
他现在用来附加神术的载体,是支撑树屋的大树上脱落的树枝,截成一个一个的小圆片后,能比较完美的承载住发动这个神术所需的神力。
但这种附加神术的能力,对他来说就像是吃饭喝水一样是天生就掌握的,现在让他解析原理……西林觉得还是得缓缓。
[这是什么?]
专心致志工作着的西林突然看到一只类似老鼠但丑陋得多的动物跑到了特里斯的脚边,细长地爪子巴拉了几下后,居然有声音从它嘴里传了出来,用平板僵硬的发音吐出了一个地址。
“德瑞克的传信使。”特里斯低声道,“他遇到亚当斯了,或者说亚当斯找到了他。”
西林看着那只仿佛做工劣制的玩偶一样,满是缝合痕迹的传信使,忍不住摸了摸胳膊,对德瑞克的感观更加……具有偏见了。
[你怀疑之前的消息,是针对德瑞克的陷阱?]西林也瞬间明白了特里斯的潜台词。
“他对德瑞克很了解,德瑞克却相反。”
随着特里斯的视线投向另一个方向,西林仿佛也看到离他们直线距离大约有几百米的地方,出现了骚动。
[来得及吗?]西林完全看不出来通向那里的路在哪里。
“恐怕来不及了,只来得及保住德瑞克的命。”特里斯说完,已经手持长.枪跳上了一个窝棚,和踩在坚硬的平地没有一点区别。他以一个个高高低低地窝棚做为落脚点,迅速地向骚动地点靠近着,很快就跨过了几百米的距离,找到了德瑞克。
德瑞克此刻已经倒在一片污水里,看上去失去了神智,他的周围躺倒了一圈的人,看上去都是这里的居民,脸上呈现出紫黑色,手脚都不停抽动着,也都失去了知觉。
在更外围,还有不少棚户区居民盯着德瑞克,都有些蠢蠢欲动,但跑得最快的那一批,显然就是已经倒下来的这些人,暂时把他们都震摄住了。
当特里斯一脚踏进污水中,一步一步向德瑞克走去,围观的人都忍不住开始后退。
随着特里斯更加接近,似乎有一种无形的压迫感落到了围观者的肩膀上,这些早就锻炼出出色眼力的投机主义者们,像被驱赶的麻雀群一样,消失在了各式各样的角落。
[看来亚当斯已经不在这里了,你们之间的通讯手段实在是欠缺效率。]西林有些失望,他实在是对亚当斯充满了好奇。
“我认同这一点。”特里斯没有再试图寻找行凶者,他简单地察看了一下德瑞克的情况,确定他的确没有死掉之后,直接把他拎了起来。
[现在怎么办?]西林其实有一些兴灾乐祸,德瑞克一直都没有和特里斯会合,只是给出了他找到的信息,让特里斯帮忙寻找亚当斯。
虽然从两个方向同时着手,会更有效率,但他明显低估了这个从他实验室里逃出来的家伙。
特里斯把德瑞克抖了抖,抖落了身上的污水后像扛麻袋一样扛在了身上,道:“我会连夜赶回去,德瑞克可能需要你来救治。”
西林吃了一惊:[居然这么严重,那你也要小心,还不知道那个亚当斯到底有什么打算。]
“我会的。兰德纳尔也不会容忍我继续呆在这里,这里的情况不需要变得更混乱了。”
西林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有一种有力无处使的憋屈感。
“你已经做了你能做的,不论发生什么事情,你都不需要为此而自责。”特里斯又开口说道。
[我知道,我是不会因为别人的错误而责怪自己的,就是……]西林长长出了口气,那种明明有很多事情可以做,却处处被掣肘的感觉,让他非常的不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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