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1 / 2）

甜蜜中伴着苦涩的初恋，像乍然盛开的花，鲜艳却又娇嫩。

到了可镇医院，挂号看医生等到化验结果出来已经十点。家奇始终紧紧握着伊然的手，他们一起迎接周围异样的目光，聆听医生善意的批评。伊然进了手术室，不到一分钟就跑出来，家奇赶忙迎上去：“怎么了？”

伊然羞到无地自容：“家奇，是男医生。”

家奇想一想：“你在这儿等，我去问问今天有没有女医生上班。”

一会儿家奇回来，轻声对伊然说：“然然，下午是女医生的班，我们下午做好不好？”

伊然头也不抬：“好”

家奇柔声说：“那我们先去吃饭。”

家奇搂着伊然前面走，等候区传来窃窃私语声：“这对小情侣好养眼，男的年龄这么小还很会体贴女朋友。” “真体贴就不会让她怀孕了，现在的孩子真是一言难尽，肯定大人不知道，偷偷跑来堕胎……”

伊然神情沮丧，羞愧难当。家奇捂住伊然的耳朵，承受这一切的因该是他，不应该是伊然。

那天他亲吻依然，也许是酒精作祟，身体有了反应，他对伊然产生了强烈的渴望。那样的渴望过去并不是没有过，可是眼下分别在即，不知下一次见到伊然是什么时候，他就觉得非常绝望。他放纵自己索求，伊然起初很抗拒，可他全身心像一团燃烧的烈火，欲望终是战胜了理智。伊然颤抖着接纳他，他在伊然身体里冲撞，伊然皱着眉承受初次的痛楚。事后他有些后悔，伊然像朵娇嫩的花，被他无情摧残了。

黄越凡打电话告诉他伊然怀孕，每天在操场跑到快虚脱，他的心钝痛。他使劲抽了自己两个耳光，内心很懊悔。他给班主任打电话请了一周病假，然后跟爷爷说伊然病了，他要回去看伊然。爷爷沉默半晌，给他拿了钱，只说一句：“早点回来。”甚至没问伊然得了什么病。

家奇每月的零用钱很多，比伊然外婆一个月的工资还要多，他向来过着物质充裕的生活。他带上自己所有的钱，连夜坐上火车回到海镇，当天夜里住在陈杰家，早晨提前到了车站。

说不清是什么时候起，伊然已经住进他心里，也许始于他摔折腿。他让伊然回去叫爷爷来，可伊然说留下他一个人不放心。其实他内心是恐惧的，他并不想一个人留在怪山，他很感谢伊然没有丢下他。伊然很瘦，背他走了那么长的路，那时他已经懂得伊然的好。伊然怕黑让他唱歌，他忍着痛在伊然背上唱歌，一首接一首的唱。

那天起，他认定伊然是除了爷爷奶奶之外最亲的人，他要对她好。

他们吵架一个学期没有说话，他每天给伊然写一张纸条，偷偷放进伊然的书包。伊然的脾气很拧，始终不肯原谅他，他拜托了爷爷出面，他们才和好如初。他无数次构想过他们的未来，虽然未来有太多的不确定，但唯一确定的是，伊然就是他的未来，拥有伊然就是拥有全世界。

“想什么，这么出神？”

“想起我们小时候吵架，你一个学期不理我，我天天给你写纸条。”

“我早就不生气了，只是想看你每天挖空心思写点什么。”

“什么？哇！你有点小坏。”

伊然说：“你才知道？告诉你，纸条我都留着呢。”

家奇笑：“哪天给我看看，我都忘记写了什么。”“然然，想吃什么？”

伊然：“我想吃面。”

家奇找了家离医院很近的山西面馆，一进门伊然就赶紧退出来，无奈说：“家奇，你吃吧，我在外面等你。”

“你不吃我也不吃，然然，你能吃什么？我买。”

“我也不知道，心里想吃，又吃不下。家奇，要不我们逛街吧，看见喜欢吃的我们就买来吃。”

家奇蹙眉：“好，这么辛苦，我们以后不生孩子。”

伊然瞥了他一眼：“傻瓜，谁要和你生孩子。”

家奇：“傻吗？我觉得还好。告诉你，我刚回北京就遇到了星探，想签我。”

伊然笑：“自恋狂！真的假的？”

家奇：“好像是真的，跟了我一路。”

望着面前俊朗的大男孩，伊然不禁心动，踮起脚尖在他脸颊亲了一下，蜻蜓点水一样。家奇脸上瞬间绽开花儿一般的笑容，他重重地在伊然脸上亲了一下：“来而不往非礼也。”

他们都是少年心性，烦难时要生要死，给点阳光就灿烂。他们迅速从烦恼中抽离，忘了将要面临的堕胎术，是所有女人的噩梦。

下午去了医院，等待时伊然的手已经冰凉，虽然是夏天，医院深长阴暗的走廊里感觉还是有点冷。并肩坐在长条椅上，伊然紧张地一直打牙磕。家奇从双肩包里取出耐克运动外套披在伊然身上。

护士打开门：“伊然，谁是伊然，进来准备。”

伊然站起来，家奇抱住她，在她耳边低语：“然然，我在这儿等你，别怕。”伊然像上刑场一样，进入手术室。

手术室外间有张床，是医院常见的那种铁架子革床，光秃秃的，上面什么也没有。医生戴着帽子口罩看不见脸，挡在镜片后面的目光冷森森的：“在外面脱了裤子进来，下次打胎别穿牛仔裤，穿裙子来。”

伊然忍受着剧痛，听到像是剪刀咔咔的声音，还有机器嗡嗡的抽吸声。她感觉自己的肠子都似乎被揪出来了。医生语气柔和了许多：疼吧？放松，呼气。小姑娘，□□要么吃避孕药，要么用套懂吗？你是第一次堕胎？”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