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1 / 1)
我叫任小尧,很多人乍一听都以为是任逍遥,我也觉得其实那个名字比较好听,但是我老爹,也就是现在提溜着我的这位说什么现在这个世道活着就是件不容易的事了,还谈什么逍遥。于是基于天大地大老子最大的原则,我也只好屈从于小尧这个名字了。
而我的这位老爹名叫任楠界,目前是西象界奎木境范围内一座小城的领兵。以我老爹一闲下来就和我叨念的祖宗八辈来说,他的成就在咱们老任家的历史上只能算是一般,就以西象界内来说,七境五军三庭一阁,老爹说他的曾祖曾经做过五军之一的副军,算是个了不起的大人物。不过那都是一万多年的事了,对于我这种只有八岁的小孩来说,那就是说了和没说一样的远古人物了。
我的曾曾祖对于我来说是个远古人物,这在这方天演世界里并不是什么奇事。修仙之人大都活的很长,我老爹六百多岁才生下我,我爷爷也活着,今年都两千多岁了,不过据老爹说爷爷的修为早已无法精进,大限恐怕就在眼前了。因此除了我周年宴那会我爷爷出现过一次之后他就又回去闭关了。可想而知的,我也没见过我爷爷长什么样。
至于说到修炼和年龄的关系,这是每个在天演世界里出生的人第一件会被教导的事情,因为这两件事休戚相关,算是基础中的基础。在天演世界里,修炼的等级一共被分为赤橙黄绿青蓝紫七个大阶段,以赤阶最低,紫阶为最高,每一个大阶段里又细分了零到九这十个小阶段。从每个人生来的赤阶零段到传说中老祖们飞升前的紫阶九段,年龄都决定了当前这人修为的上限,而反过来一个人的修为又决定了他自身年龄的大限。
以我当前所在的赤阶为例,年龄对于此阶修为的限制比例是一年一段,也就是说我的年龄是八岁,就算我天资再聪明,用全天下的天材地宝去堆砌,最多也只能修到赤阶八段,因为身体的年龄就像是一个修为的容器,多大的瓶子装多少的水,这是一点也急不得的事情。而倒过来修为对于年龄的大限换算的比例则是前者的十倍,也就是说假设一个人修到了赤阶八段,那么他的年龄上限则是八十岁,除非他能在八十岁之前修到赤阶九段,否则基本上他就会在八十左右鹤驾归西。而进一步再往下一个阶段,这个身体和修为换算的比率就会倍数增加,比如橙阶的时候要最少两年才能累计进入下一段的身体资本,而每突破一段则能多增二十年的寿命上限,黄阶则分别是四年和四十年。像我老爹这样修为是绿阶六段的人,就算他剩下的日子都不练功了,大概也可以活个1180年,所以他现在626岁来说其实也还算年轻。
但是你别以为这样整个世界满大街都是活好几千年的老怪物了,这世上真正是因为修为到了瓶颈最后寿终正寝的恐怕没有几个,那些躲在家里闭死关的基本上也都和我爷爷一样是因为和械兽战斗的时候被械力污染了本源,所以再也无法修炼只能停在当前等级默默等死而已。
然后咱们终于说到了械兽,嗯……怎么说呢?我觉得它们是一种非灵力驱动的造物的集合,同有些流派使用的机关傀儡兽不同,械兽并非是由灵力而是由能量驱动。灵力是万事万物的本源,它们通过一些规则演化变成了各式各样的物质和能量,比如冰与火虽然看起来截然相反,但都是灵力的一种表现形式。也因此,使用某一种械力能量的械兽们才会对使用灵力的修士造成械力污染,并且使他们杂驳的本源无法再继续修炼。
械兽们长得千奇百怪,平常大都待在浮陆之下的下界地面上,只有少数飞空的品种出没于各个浮空大陆的边界地区或是一些绝地之中,然而每五年一次,它们就会由一只械首带领沿着通天路向整个浮陆范围发动进攻,这就是我们所称的械潮。据说每一只械首都达到了紫阶以上的实力,这种实力足以干翻现任四象阁任意一位阁主到达以前飞升老祖的级别,而这样强大的械首居然还有足足十二只,简直是压在整个天演世界之上的十二座大山。不过万幸这种一甲子轮一回的械潮迄今为止没有哪一只械首真的认真,它们似乎把进攻四界的浮空大陆当成了某种娱乐活动,每次都是在队伍最后压阵看着手下的小弟们和四界的修士们不停厮杀。而之所以我们会知道它们的实力也是之前几位试图万军从中枭首的阁主们用生命收集到的珍贵情报。
因此虽然不堪其扰,但我们还是万幸从械兽不知为何的仁慈里生存至今,只是对于动辄几百上千岁数的修炼者来说,五年一次的械潮真的是太频繁了,就算不是全职军人的百姓们,不论男女都必须在每一段晋级之后增加的寿数里的前半段参加抵御械潮的战争,但将士难免阵上亡,这么多场战斗下来,除了真正几个被保护的修炼奇才,很多人都像我爷爷那样遭受械力污染无法继续修炼,还有更多的则是直接阵亡沙场成为械兽的食粮。
“所以你瞧,在这个世上修炼其实真的不是什么逍遥的美事呢!”
“一个人自言自语什么呢,又死哪去了啊小野猫?”
碰地一声响,任小尧直接被一册书卷敲了脑袋,要不是他被老爹拎着后领子——好吧,就算他没被拎着领子还是一样会被敲脑袋的,因为打他的可是他的娘亲大人啊,这是比他老爹修为都还要高上一段的“一家之主”呢。
“娘亲啊~~我爹抢我的隐身蛊啊!!”
任小尧逮到机会就开始扯开嗓子干嚎,然而一向和他一鼻孔出气的娘亲大人这次却分外的严肃:“这次你爹去找你是真的为了正事,你郭伯伯这一次来的目的恐怕不寻常,所以赶紧去梳洗一下换件正式的练功服,待会晚上人家就要进城来咱们家做客了。”
“到底是什么事啊,你和爹都神神秘秘的。”
任小尧的父母互相对望了一眼,最后任楠界压低着嗓音对小尧说:“军里上层的一些人流传的小道消息,我也是从你爷爷的同侪那里得到的讯息,有可能要开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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