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情（2 / 2）

叶姈夕在他的呼吸下轻颤着，迷惘着，矛盾着，甚至在无名的深处，深深依恋着那份温柔的触吻。</p>

她不该渴望这样的温柔，她为那份渴望感到一种深深的羞耻。</p>

沉浮间，但闻一阵龙吟划破静谧，叶姈夕惊醒，墙上悬挂的剑这时已出鞘，像毒蛇一样，卷向了越羽的背心，斜斜刺出了一道血淋淋的口子。</p>

快到来不及反应，叶姈夕只听身后闷哼，失声道：“你、你在做什么？……”</p>

越羽按住她双肩，使她不得动弹，压低声线道：“记住，若你以后再敢擅作主张，这剑，刺的可就是他了！”</p>

他的话令人心惊，举动更令人恶寒，明明是给自己的惩罚，爱意却变成了威胁。</p>

“你该走了，外面的人想必已经等你多时。”为她穿好衣物，越羽侧过身，视线显得刻意回避。</p>

他不看她不是因为有怒，而是因为害怕自己抑制不住一直藏在心里的那股冲动。</p>

叶姈夕沉默着，许久后，缓缓起身，看了看坠在地上染着血的剑，抿了抿唇，默然离开。</p>

房门轻阖，片刻后，再次被人推开。</p>

越羽抬眸，目中的光芒瞬间暗了下去。</p>

进来的人，不是心中想的那个女人而是黎紫鸢。</p>

刚进门，黎紫鸢就瞥见地上一柄染着血迹的宝剑，惊心道：“越郎，你、受伤了？”</p>

关于越羽同那名青衣女子的关系，女人天生的敏感使黎紫鸢很早就有了猜测，他与她，像情人却又像是仇人，那样的纠葛她从未过问，也总是刻意回避，以为这样就能让心中好受，至少不会像今天这般清醒的感受到心如刀割的滋味。</p>

“你这又是何苦呢？……”黎紫鸢走上前，轻轻卸下了越羽的墨缎衣袍，擦拭着腥红的血迹，秋波可见黯然，“这么多年，你受了各种各样的伤，从未像今天这般轻易，难道，你已经上瘾了么？”</p>

越羽勾唇，不答反问：“你是在生气，还是在吃醋？”</p>

“我只是在担心，会不会哪一天，你连命都不顾了。”</p>

越羽嗤笑：“我若是连命都不顾了，你以后就不用受我的牵制，岂不更好？”</p>

黎紫鸢面色一僵，迟疑着，叹息道：“越郎，你这玩笑可一点都不好笑呢。”</p>

“难道不是么？”</p>

黎紫鸢微微低眸，咬着唇，将目色深埋。</p>

“很早以前，紫鸢的这条命就已经属于越郎了。”她痴痴的道，“紫鸢从小到大，最开心的事，莫过于陪伴在越郎的身侧，一切都是紫鸢心甘情愿，又何来牵制一说？”</p>

越羽默然，他不相信因为一个恩情，被人将一生牵制在手里，也毫无怨言，至少叶姈夕就是一个真实的人。</p>

黎紫鸢看不见他的表情，轻轻将脸贴上他温热的后背，双腕从后将他环抱，牢牢锁住他宽阔的胸膛，那般珍视。</p>

感受着胸口阵阵加速的心跳，她忽然发觉，自己的生命原来也可以那样的鲜活。</p>

“紫鸢句句肺腑，难道这么多年的心意，越郎一直都不明白么？”</p>

她依偎着他的身体，像只受伤的小鸟，渴望着他的爱怜。</p>

“若她能如你一半待我，该是多好。”许久后，他低声轻叹。</p>

黎紫鸢心尖刺痛，咬着嘴唇，不甘服输：“那么这一刻，就请越郎把我当做是她，好么……”</p>

吴侬软语，缠绵围绕。</p>

背上的温软，此刻因为什么而隐隐的颤抖，紧扣在胸前的玉指，也已攥的发白。</p>

越羽深深呼吸，闭眼又睁开，片刻后，拨开了黎紫鸢痴缠的双腕，起身拾起了衣物。</p>

“你是你，永远也不可能是她。”</p>

怀中的温暖像抓不住的风一样流逝，黎紫鸢眼眶红透。</p>

“嬴杏儿，现在状况如何了？”</p>

越羽走向南窗，望着底下熙熙攘攘的路人，目光如烟云般飘忽。</p>

黎紫鸢轻轻拭去了眼角的泪珠，深吸了口气，抬眸遥望着他的背影，道：“她近来吃得很少，状态也不佳，不知是不是……”</p>

她声音忽然低了下去，轻轻道：“是不是忧思成疾……”</p>

“她现在人在何处？”</p>

“就在隔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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