决斗（2 / 2）

麦斯威尔的魔杖甩向半空，翻转了好几圈才落回地上。

贝鲁缇教授兴奋地喊着，“完美的缴械咒！赫奇帕奇加五分！”

塞德里克没有笑。他微微弯下腰平视着涨红了脸的麦斯威尔，小声且温和地说，“以后在评价赫奇帕奇之前先想想今天的决斗，托勒。”

贝鲁缇教授叫了下一组名字，是我和亚尓曼罗尔——那个不可一世的斯莱特林。

我这时才觉得有些紧张，但事到临头也不可能退缩了。我紧紧地握着魔杖向罩子走去，感觉手里一片湿滑。

“加油，克莉斯。”塞德里克与我擦肩而过，留下一句耳语。

亚尓曼罗尔已经站好了，我深吸几口气迎上他终于肯正视我的目光。因为身高的原因我不得不仰视着他，他抱着胳膊闲适地站在那里，看上去就像一匹随时准备扑咬猎物喉咙的狼。

“一——二——三”

“除你武器！”

我甩出缴械咒的同时飞快地向旁边跳去，一道红光贴着袍子击中了我刚才站的地方。

“除你武器！”

还没等我松一口气，对面的下一道魔咒就呼啸着来了！我“蹭”地蹲了下去，手忙脚乱地冲着红光来的方向甩出咒语，金色的火花在头顶爆开，在这短暂的两秒钟内，我看不见对面了。

对面也看不见我。

“除你武器！”

我和亚尓曼罗尔的声音同时响了起来。

防护罩传来两声清脆的乒乓声，这一次我们还是没有击中对方！我喘着气跑到左边，感觉脑门上渗出了汗水，心脏在急促地跳着。亚尓曼罗尔皱着眉头“啧”了一声，又一道红光从他仗尖冲了出来，我本能地刹住了脚，缴械咒从我鼻尖两厘米的地方咆哮着打向了罩壁。

“你倒是会躲。”他冷笑着说道。

我干巴巴地回应道，“谢谢。”

“……我没有夸你。”他板起了脸，“除你武器！”

在他翻动嘴唇时我就准备好了——飞快地向后一跃，我又一次侥幸躲过了那道红光。

但这样下去显然不是办法……

亚尓曼罗尔不耐烦了，他看上去很想立刻结束这场本不应有什么悬念的决斗，“除你武器！除你武器！”他吼道。

两道红光从不同角度冲向了我，我惊恐地闭上了眼睛，右手却本能的抬起了魔杖——

——“铠甲护身！”

“砰！”

手腕并没有传来脱力感，魔杖还在我黏糊糊的手心里。

我慢慢睁开眼睛，看到对面的亚尓曼罗尔惊讶地看着我。他两手空空，地上有个魔杖。

防护罩内外都安静极了。我尴尬地低下头站在原地，等待着贝鲁缇教授宣判我失去决斗资格的声音……

“喔……令人吃惊的应变能力，”过了一会儿，贝鲁缇教授的声音愉快地响了起来，打破了粘滞的空气。他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呆愣在原地的亚尓曼罗尔，“你们的决斗很精彩！赫奇帕奇和斯莱特林各加五分！”

我心虚地挤出一个微笑。

“呵呵……”对面传来一声轻笑，亚尓曼罗尔从地上捡起了他的魔杖，他拿出一块手帕仔仔细细地擦拭起来，“克莉斯格温尼斯。”这不像是在询问我的名字，因为他用了肯定句式。

然后他就头也不回地走出了防护罩。

在这场黑魔法防御术实践课之后，赫奇帕奇和斯莱特林突然又回到了最开始的状态，如果我们在走廊上偶然相遇也不会再收到来自斯莱特林讽刺的白眼和嘲笑。他们像没看到我们一样漠然地走过去，就仿佛我们只是一团空气。

赫奇帕奇才不会没事找事，于是我们就这样莫名其妙地消弭了敌对的气氛。

……但这不代表在魔药课上我们也会得到更合理的待遇。

“克莉斯……”

斯内普教授正在讲解今天魔药的调剂步骤，我专心致志地听着，突然感觉好像有谁在叫我。

“克莉斯。”我回过头，发现塞德里克竟然坐在我后面！

塞德里克的眼睛里闪烁着笑意，他向着我的方向挪了挪，我感觉自己又一次被笼罩在那温热又好闻的清香中。

“昨天的决斗太精彩了……”他的气息喷洒在我耳垂上，“我们现在都很崇拜你！”我看向塞德里克，他微笑地注视着我，指了指身后的波本和其他男生，他们兴奋且小幅度地冲我挥了挥手。

我忍不住笑了，感觉热度一点一点爬上脸颊，“不……你的决斗才是真的很精彩！我也很崇拜你啊，塞德。”

塞德里克看着我慢慢瞪圆了眼睛，他长而密的睫毛忽闪了两下，迷人的脸蛋上又显出几分呆气来。

“生发药剂最主要的成分是什么，迪戈里？”斯内普教授的声音突然冷冷地响了起来。

吱——

塞德里克飞快又慌张地站了起来，椅子在地上摩擦出刺耳的声音，“呃……”他尴尬地支吾着，我悄悄扯了扯他的袖子，“老鼠尾巴！”我小声说道。

塞德里克的袖子在他手腕上方一点，离开他袖子时我的小拇指不小心刮到了他的手心。他的手颤抖了一下，飞快地握成拳头缩进袖子里，我来不及撤回的手指被他牢牢攥在了手心里。

宽大的袍子将我们的手挡得严严实实。

“抱歉……我不知道，教授。”我看到塞德里克的脸迅速地红了起来，这也许是他第一次没有回答出教授的问题。

大家都在看着塞德里克……我低着头向后靠了靠，挡住了我们手臂处的袍子。但我也不敢抽动手指，生怕被谁看到我和塞德里克诡异的举动，塞德里克可能也是这样想的，因为他将我的手指越攥越紧，根本没有任何要松开的迹象……

通过这一根小拇指……哪怕不回头我也能感觉到塞德里克现在的体温简直和我一样高。

“啊哈。”斯内普教授露出一个讽刺地笑容，“看来一场侥幸胜利的决斗并不能说明什么，是不是，迪戈里？赫奇帕奇扣5分。”他刻薄地说。

“不……扣10分。”下一秒，斯内普教授的目光转向了我，他语气低沉柔和，“因为这儿还有一个自作聪明的女孩。”

此时此刻我明明应该感到懊恼，但事实上却一点也不。

甚至还有很多喜悦的小泡泡翻滚着泛上了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