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2 / 2）

宋繁婧拨开了他的手，「别碰，热。」

谢昊东没给她好脸色，手一揽，宋繁婧便倒在他怀里。

她挣扎，「走开，阿凝上哪去了。」

他将她抱得更紧，低声安抚，「乖，睡一会。」

「装，接着装。」宋繁婧嘴上抱怨，却也不动了。

谢昊东见她放软了态度，向侍者要了杯水，让宋繁婧喝下。

「凝凝来了没有？」酒劲缓了下去，宋繁婧问。

「我正要问妳。」谢昊东说着，替她拨开耳边的发，「我不放心，还是翘了课赶来了。」

没说的是，今天一天，他其实已经搭了三次飞机，就为了柳天凝这个小祖宗。

「阿凝的男伴不是你么？」宋繁婧奇怪道，「你刚从学校过来？」

「不是我。我还想着是谁……」话说了一半，骂了个靠，「肯定是聂杭之！」

「聂杭之？」宋繁婧惊呼，「他回国了？」

二人互望着，一时都说不出话来。

聂杭之比柳天凝大三岁，同样跳过级，同样在外留过学。

他主修商，大学中规中矩地读完四年，领了全额奖学金出国。

攻读MBA期间，名字已在华尔街流传开来。

毕业后，在北汇的美国行销总部任职。仅花了一年时间便通过考核，顺利接掌聂氏高层。

「我听说，聂杭之不是准备接下北汇在美国那个行销总部了么？」宋繁婧有些混乱。

「凝凝回来了，聂杭之也回来了？」谢昊东道，「他们……该不会真有些什么吧？」

「不一定。依我看，阿凝自己也不知道，聂杭之这一年间压根不在国内。」

正议论著，现场倏地哗然。

宋繁婧勾唇一笑，「来了么。」

虽然已经有所预料，但在看到柳天凝那一刻，她仍然惊艳。

色彩单一的ANEL仲夏小洋装，本是没有腰身的宽松设计，柳天凝却在腰部束了一朵巨大的山茶花。那样的点缀恰到好处，花瓣的间距分明却不刻板，轻浅的色彩与洋装完美融合。

她的面色透如月光，妆容极淡，唇色薄红。卷发轻柔地散着，白皙的手脚纤细修长，细跟鞋的浅粉色缎带在小腿上绕成蝴蝶结。

仿佛一只居于森林间，不问世事的精灵。

「见鬼了……」谢昊东说。

「信不信，明天的头条就在这儿了。」宋繁婧道。

柳照丰从大厅另一头迎了过来，「聂杭之，我还想着，你把我们凝凝带到哪儿去了。」

聂杭之淡笑着，颔首问好：「柳爷。」

「好。」再看看一旁的柳天凝，「凝凝，来了。」

柳天凝甜甜地喊了一声爷爷。

「那好，我老头子就不打扰你们年轻人了。」又在几人簇拥下离去。

聂杭之望着柳照丰走远，道：「他难得不缠着妳。」

柳天凝忽地笑了，「今晚是我跟他的拼搏，还是离远点得好。」

聂杭之唇角微挑，「是么。」

他竟如此好兴致。就连打扮也比平日用心。柳天凝睨了他良久，问：「今晚是那什么风水姥姥的让你帅一点么？」

「怎么，我很帅？」语调分明平稳，柳天凝却感觉到一丝戏谑。

聂杭之一身Rivenchy纯黑西装，袖口处四颗相连的钮扣是独门亮点。没有打领结，内里的衬衫领口有精巧的刺绣。昂然的孔雀，薄荷、萌葱色交相辉映，还带了几缕靛蓝。

本就英俊的人，精心打扮下，在今晚的柳天凝身边，竟也毫不逊色。

柳天凝按住男人一侧的肩，示意他弯下身子，再踮起脚尖，在他耳边轻声说：「你今晚很有魅力。」

心里想，何止有魅力，都帅得人神共愤了。

聂杭之扣着柳天凝的后背，也耳语道：「省点力气用。」

柳天凝头一歪，靠上他的胸膛，「怎么每个人都要我省点力气？这么没信心。」

聂杭之轻抚了下她的后脑勺，「别弄皱了我的衬衫。」

提起这话题，柳天凝抬起脸，「喂，我看你也是很随便。」

「嗯？」

「凤毛、麟角、象牙、虎皮，可我这洋装根本说不上是象牙白，你衬衫上的孔雀也不是凤凰。」

「我哪时候说这些衣服作此功用了？」聂杭之反问。

「啊？不是这样么？」

聂杭之撩起柳天凝的发，「这才是凤毛。」

言下之意，柳天凝才是那只凤凰。

固然听不出是褒是贬，柳天凝还是脸颊发烫。

你小子，懂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