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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胎后(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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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泼皮小厮给我住手,先生乃神仙真人,全仰仗着他出手相救,顾姐儿才未产褥血崩,你却要拳脚相向,真是个有眼无珠的小贱胚子!坛口封得住,人口封不住,你若呈一时英雄,错伤恩公,此事再传出去,你不嫌弃塌架子,顾家也会颜面尽失。平日主君告诫你们,凡事宜自省戒,不可托大,你可否记得?还不过来作揖行礼,给先生陪个不是!”顾腾说着拦住了要出掌伤人的洪亥。那洪亥是真是个没有眼力见儿的小孩,明明见着顾腾待陈半脸友善和气,也不想想个中缘由,就向陈半脸袒臂挥拳,如果他能察言观色,不冲动打人,也不会被顾腾数落一番。

“二哥莫动怒,洪亥虽性子急,但心是极好的。他只是见先生未避男女之嫌,与我有肌肤之亲,才误以为先生是那些个下作贼人,要教训先生。所谓无知者无罪,二哥你训斥便罢,切莫让洪亥挨板子。有大娘子管家,这些个女使小厮一个赛一个可怜,在家不得安生,在外要看人眼色,今儿护主仍要遭罚,咱还能指望有人为顾家鞠躬尽瘁吗?”顾霜绫强挺着身子,帮着洪亥说情。洪亥来顾家时间不久,却深得顾家人的喜欢,顾霜绫有什么想要采买的新奇小玩意儿,洪亥都能搞来,也难怪顾霜绫代为说项。

“常言道‘严父出孝子,慈母多败儿’,这事虽异,理却同,对下人不严加管教,让他们肆无忌惮、目无家法,长此下去,顾家后院指不定哪天就得乱了。”顾腾争锋相对,甩气袖子便开始辩驳,全然不顾顾霜绫刚刚从鬼门关走了一遭。

眼看顾腾的手背甩向洪亥,陈半脸提手接住,应声道:“郎君使不得!小娘子所言在理,不过误会小事,不必如此严罚。”此时的陈半脸只感觉两眼前一抹黑,阴阳眼本就需要消耗他大量法力,再加上方才强行凝聚清气用来点穴,已经透支了他所有体力,阴阳眼自是无法使用,得亏这样,否则顾腾和洪亥的真身又怎么可能逃得过陈半脸的眼睛。

“是,是,是,先生说的是。哎哟,您看我这还不知礼数的样子,还未问及先生尊姓大名。”顾腾明知故问,一个月的时间足够让他从孙家中打探到道士的底细,不过即便是雇主孙家,也只知道陈半脸近年在湖州除妖,确实和蜀山有点关系。

“鄙人姓名俗不可耐,不提也罢。我姓陈,诨名‘陈半脸’。说起来郎君姓甚名谁,我也不知呢?”陈半脸笑笑,指着遮住半边脸的铁面具说道。陈半脸同样也明知故问,按正常来说,他这是和顾腾第一次见面,肯定不好直呼其名,既然顾腾问起自己姓名,他也就顺水推舟,回问起大名来。

“不才姓顾,单名一个腾字,湖州顾家嫡子。恩公救下的小娘子名唤顾霜绫,是我的小妹。日后在湖州,只要恩公有求,顾家必应,绝不会做忘恩负义之辈。”顾腾拍着胸脯向陈半脸保证道。

“我看陈先生也累了,何不去寒舍小歇,待我将救人之事告之父亲,再以重金相酬。”惺惺作态的顾腾继续邀约道。

陈半脸脸上风平浪静,心里却是乐开了花,他除妖本来当然不是处于乐善好施,而是要靠此养家糊口,帮助顾霜绫除了于心不忍之外,更重要的是看中了顾家有钱,事后定会重重有赏。果不其然,没有等陈半脸开口,顾家自己开口说要用钱报恩,陈半脸自然是一百个乐意。不过,陈半脸也有顾虑,毕竟他在顾家露过脸,指不定被哪个小厮女仆认出,让顾家起疑。陈半脸自己是无所谓,但孙家却有所谓,千叮万嘱要陈半脸千万不要招摇,以免让别人知道堂堂孙家只能靠江湖术士排忧解难,从而在湖州丢了颜面。所以今日之事不宜拖延,应当快刀斩乱麻,说断就断,不要夜长梦多。“仆所会的无非是些奇巧淫技,能用以救人,已不虚所学。今身穿道袍,冒然造访贵府,被街邻所见,必会招来风言风语,说顾家不太平。待来日仆穿戴齐整,再来造访登门。”陈半脸以退为进,佯装不便,实则还是打着问顾家讨钱的如意算盘。

“只是不知陈恩公身居何处,顾家想邀您总得有个地方寻您发帖。”顾腾假情假意地应对道,其实心里面早已不耐烦,想快点打发走陈半脸,免得一直看着他那张奇丑无比的老脸。

“仆暂居湖州城,但捉妖之人向来居无定所,顾郎君即有心找我,也未必能见。然,鄙人在徐州有一陋室,名日‘半面斋’,由徒儿打理,郎君可将书信送至半面斋,待我归时,自能见之。仆一年回斋三四回,若是有缘,必能及时收到郎君之邀。”陈半脸又将写有姓名、住址的名刺拿出交给了顾腾,看来是想做顾家的长期生意。在他看来,顾霜绫的“病”虽怪,但只需按按弄弄便可暂时压住乱气,比起捉妖那在刀枪火海中求活的生意要安全、轻松得多,可谓是一劳永逸、财源滚滚的“好差事”。

“恩公为人仗义,实在让人敬佩。我这儿有些碎银钱贯,虽说不多,也够让先生置办些称手的兵器,待日后登门造访之时,再补上厚礼。”顾腾也听出陈半脸不愿意去到顾家,这自然再好不过,便揣出了些金银想打发了陈半脸。顾腾出手大方,这些金银绝对不少,甚至比得上孙家给陈半脸的酬劳,所以陈半脸也是欣然接受,很是开心。

“只是小妹身怀六甲之事先生莫要声张,她还未出阁就有了身孕,有违纲常伦理,顾家也会因此受人耻笑。”顾腾难以启齿的样子,羞愧地对陈半脸说道。事实上,顾腾哪里会羞愧,他本就打定主意,安排一场顾霜绫和王鸢春宵一夜的好戏,让怀上第四沌的顾霜绫误以为怀了王鸢的孩子。这样,顾霜绫才会不顾世俗的偏见,铁了心生下第四沌,否则她一个刚刚及笄的处子无端怀胎,怎么想腹中的孩子都不会是寻常凡物,定会找人问诊,甚至除妖,难免节外生枝。正巧,第四沌堕地时的“混世魂鸣”让整个湖州城的居民全部失去了意识,有暗魂护体的顾腾却不受影响,趁此机会,他将顾霜绫和王鸢扒去了衣服安置在一张床上行苟且之事,还将夺去了孙文辉的姓名,将他的肉体炼制成为人丹。现今,赶考回来的王鸢已知道顾霜绫怀胎,他私下答应上顾家提亲,迎娶顾家二女。不管最终王家是否会引娶顾霜绫入门,只要孩子诞下,她的任务便是完成,只要顾腾夺得第四沌的魂魄,他将会所向披靡,同获得比拟天神的力量相比,被些市井老妇说三道四算得上什么。

顾霜绫听完顾腾所言,羞愧地无地自容,看都不敢看陈半脸,只好拨弄着她那粉绿的袄裙,也不管身子上的龌龊污垢。

陈半脸看后扫向顾腾,发现他的紫锦袍上果然也溅上了血水,心想泉水街上人头攒动,沿街皆是商铺小贩,热闹非凡,他们就这么在街边说话也太过显眼,得快点让这对兄妹会家洗漱,不要引人注目,便低声应道:“晓得,晓得。小娘子急需安歇,鄙人稍后亦有约,不多烦,先行告辞。”陈半脸其实自己也累坏,只想赶快回客栈蒙头大睡。

“先生慢走,恕不远送。”看着身穿“宝天观”道袍的陈半脸告辞远去,顾腾心想着终于打发了这臭要饭的,心里别提有多么开心。

说来也好玩,孙家为了掩人耳目,让陈半脸在湖州行动方便,便买通了宝天观道长让他假扮湖州道士,哪知他这个赝品居然比真货还厉害,宝天观道长甚至有点舍不得让他离开。

这时,被顾霜绫支走买果子的女使正好归来,顾腾便命她将顾霜绫搀扶回家。没想到顾霜绫此时的体力连三条街的距离都撑不下去,还是洪亥叫了辆马车,才把她给送了回去。在沐浴更衣,喝下洪亥带来大夫所开的安神汤后,顾霜绫安心睡去,这顾家上下却是闹翻了天。

顾腾在安置好了顾霜绫之后,换了件干净的紫袍又出了门,饶有兴致地偷跑到刑场观看当众凌迟。他去到刑场时,那里已经来了不少人,全是城里出名的胆大汉子,估摸着都是来瞧个新鲜。

只见赤身裸体的钱亦淼被铁链牢牢锁在木桩之上,嘴中塞入麻核桃,两个刽子手熟练地在她身上下刀。刽子手先是旋去钱亦淼的左右乳粒,留下眼窝子大小的伤坑,又将乳粒示众,在观刑的百姓看完后抛向天空,等到落下后再继续下刀,这被称为“祭天祭地”。祭完天地后,刽子手首先向钱亦淼的双乳下手,一片片将胸口肉片下,其刀法之精湛甚至可以剐肉而不流血。直到钱亦淼胸口剩下薄如蝉翼的肉膜,胸骨、心脏了了可见,刽子手这才停手,前后共五十刀,一刀不能多,一刀不能少。凌迟为的就是折磨犯人,刽子手当然不能给钱亦淼一个痛快,在割光胸口肉之后,转而剐割两股之肉,因为这里的肉最为厚实,即使全部割下,犯人也不见得会立刻死亡。在失去胸、腿之肉后,钱亦淼脸部胀开,嘴里吐着鲜血,因为疼痛过度,紧咬牙关,咬在了坚硬的胡桃之上,牙齿因此尽数嗑断,血流不止。没了牙齿的钱亦淼脸部变形,连说话的力气都用不上。然后,刽子手开始在钱亦淼腰上旋肉,只见刀尖画圆,龙眼大小的肉圆一颗街一颗掉下,等腰腹上的嫩肉挖完之后,肠子没了肌肉的支撑,全部滑出了体外。这时候的钱亦淼仍然还有一口气,为了不让她失血过去而晕厥,刽子手则会往她身上泼陈醋,醋水可以闭住血道,还能使本来已经麻木的伤口更加疼痛。被浇上陈醋后,钱亦淼疼得清醒,开始疯狂地挣扎,想要咬碎核桃,以能咬舌自尽。这时,一个刽子手负责将她死死按住,另一个刽子手负责割下她四肢上仅剩的粉肉。等到钱亦淼生不如死之后,最后再一刀刺进她的心脏,喷出臭血,整个凌迟折磨才算结束。而可怜的钱亦淼就这样身中百来刀,脔割而往。行刑结束之后,钱亦淼的尸首被运出城,送去乱坟岗,至于那些无法分辨哪里部位的肉块也不用担心,刑场周围的野狗、乌鸦已经等候多时,待人们离去后饱餐一顿,不需一夜,刑场之内就会干干净净。

看完凌迟的顾腾怔在原地久久无法行动,并不是因为被酷刑震惊,而是太过刺激,血腥折磨带来的酣畅淋漓之感让他不能自拔,留在刑场细细品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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