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上纠葛(1 / 1)
现今的罪人镇内共有六大族,分别是人、马、熊、蛇、蛛和雁。
其中,蛇、蛛、雁是来自兽国的“外来户”,而人、马、熊则是罪人镇的原住民。
话说,大周天宝年间,周玄宗沉迷享乐,不理国事,独宠贵妃杨玉钏。杨贵妃之兄杨国良靠着妹妹的宠幸扶摇直上,成为了帝国之宰执。留恋后宫的周玄宗多年不少上朝,十多年来,一国朝政完全由杨家兄妹把持,一手遮天的他们排除异己、迫害忠良、任人唯亲,使得大周朝堂乌烟瘴气。不少有志之士冒死上书周玄宗,恳求他亲理朝政,却都了无音讯,甚至被杨家兄妹迫害致死,惹的天怒人怨。生性多疑的杨国良一直对大周另一重臣安禄海心存戒心,在手握大权之后,遂对手握兵权的他之展开打压。周玄宗明知两人不和却放任不管,直至两人矛盾无法调和。眼看自己被皇帝疏远,久怀异志的安禄海发动属下唐兵以及同罗、奚、契丹、室韦共十五万人,号称二十万,以“忧国之危“、奉密诏讨伐杨国忠为借口在范阳起兵,一路攻入长安。色令智昏的周玄宗面对大军昏招频出,听信小人谗言,主动与叛军野战,而多年未打仗的大周军队还没来得及反应,便成为了刀下魂。之后,安禄山在长安称帝,国号“大燕”,周玄宗则在将士门的护送之下逃出了长安城。后来行到马嵬坡,六军将士终于忍无可忍发动兵变,杀死了祸国殃民的杨家兄妹,并逼迫周玄宗退位,拥立太子李衡基为帝。李衡基逃入蜀川,并召集人马勤王。然而,对周朝统治积怨已久的节度使借机反叛,各个藩镇割据一方,逐鹿中原。虽然,最后在蜀山的帮助之下,李氏夺回江山,迁都洛阳,史称“东周”,但大周的辉煌一去不复返,藩镇愈发强势,再加之周末皇帝昏庸无度、失道者寡助,没有蜀山帮助的李氏皇族还是失去了江山,进入了藩镇割据的“五代十国”时代。
“安燕之乱”长达七年,无数百姓家破人亡,比如吴庖丁,比如罪人镇的马族和熊族。由于各地兵荒马乱,少兵少粮,拉壮丁充军在当时并不少见,而力气在常人之上的兽族,无论雌雄皆是各军眼中的“香馍馍”。当吴庖丁逃至交趾附近之时,很不幸被强拉去参军,同行的除了与他一样的苦命人外还有几十个马族和熊族。在行至桂州之时,天降暴雨,去路被阻,也不知道谁带头喊了一句“王侯将相宁有种乎?!”,一群杂兵随之与精兵展开激战,虽然死伤严重,竟也杀死了看守,从而重获自由。不过,这群罪人们并没有揭竿而起,他们选择做了逃兵,在截救了一批军妓之后,一路东奔西躲,最终在青州附近的大山内找到了一片世外桃源,建成了现在的罪人镇。
所以,罪人镇上马族和熊族和白虎娘娘带来的幼兽们并非同根同源。他们不精通兽国语,但低处边陲的他们经常要和兽国做生意、打交道,因此也能说山几句对话。
其实,白虎娘娘带来的几十个孩童之中种族颇多,不过由于数量的原因,虎、狼、貂几族的后代都未得以繁衍存活,倒是多生多育的蛇、蛛、雁三族在罪人镇扎下了根。但像蛛的繁殖能力太强,若是放任他们生育,不出几代后子嗣就将成千上万,而罪人镇养个千人就是顶天了。为了镇上的安宁,长老们每次都限制产子之数,像蛇、蛛、雁的胎卵如果能留下三枚便已算运气极佳,剩下的那些未出世的可怜鬼只能化作春泥护花草了。
然而,畸形和低智就像一片乌云一般永远笼罩在罪人镇上的母亲头上。
《礼记》有载“取妻不取同姓。”,所谓近亲不得结婚不是没有道理。大梁的学者早发现了其中的道理,凡近亲结合者,生子易畸形、易患病、易低智已经不是什么秘密。罪人镇上的住民自然不会期望自己“十月怀胎”生下的孩子不如常人,可他们没得选,在与世隔绝的大山之中,他们的选择有限,大家都沾亲带故,与有血亲之人成婚之事不少见。所以,在罪人镇上如果能得到一个健健康康的大胖孩子就算是天大的喜事,若你不缺胳膊少腿,就已经先赢下别人一筹。要是生下畸人,碰上些狠心的父母,或是将之丢弃,或是淹死后埋了,罪人镇里对此见怪不怪,没人会因此责怪这些人,对他们说嘴。要是碰上心善的,这些“先天不足”的幼孩也会被养大,不过罪人镇不同情闲人,只认劳作不认眼泪,任何东西只能靠双手争取,畸人无法正常生活,他们夫妻的辛劳可想而知。
李家是幸运的,因为他们从未生下过畸人,所以才能成为罪人镇数一数二的门户。
李松涛这代因为青橘酒生意赚得钵满瓢满,也带着镇上不少人发家致富。海空庙周围建起了屋舍,开辟了街道,街道上开始出现了小商贩,不少人家吃起了三餐,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一去不复返。罪人村自此变成了罪人镇。不过,这在大梁随处可见之景,在罪人镇上却是少数不用下田富户的“奢侈”生活,正因为这些富户家中有佃农料理田地,他们才有空闲出来“做生意”。这些富户按照先人所传,生意做得像模像样,只可惜,罪人镇不大,来来去去就这么些人,生意做到最后不过是“以物换物”的游戏。
因此,“胸怀大志”的富户们萌生了走出去的“愿望”。
只可惜,先祖有训:“事非特殊,不得离开。”罪人镇上恪守成规的“老顽固”大有人在,只要有他们在,罪人镇开放的日子便遥遥无期。“通商派”与“祖训派”爆发了激烈的争吵,最终通商派以绝对的人数优势获得争吵的胜利,罪人镇任就是那个“与世无争”的“世外高人”。通商派虽然是顽固了点,却并非蛮不讲理,他们据以力争,说通了镇内摇摆不定的住民们。是啊,罪人镇这座小船能在风雨飘摇之中安稳而流,靠得就是自给自足的独立生活。外面的人世的确五彩缤纷,但同样也危机四伏,俗话说“人心不古”,与外界相隔百年,罪人镇早已形成了自己的文化,这些朴实的“小羊”又如何去对付外界的“豺狼虎豹”呢?再者,罪人镇地处青州山间,山清水秀,几乎不生恶疾,万一让外人自由出入罪人镇,带来外界的瘟病,到时候引起的就是灭镇之灾。镇上还是佃农多,别看他们平日里加起来都不如一个富户,投票时却都是真真的一票,没有贵贱之分。他们本就习惯了安逸的生活,自然认同祖训派的说法,纷纷表示不能开放。通商派走出去的“大船”还未起航,便已搁浅。
以李松涛为首的富商不会就此罢手,他们既然尝到了通商的甜头,就再也不愿意放弃。罪人镇规定,离开罪人镇者,除了路费盘缠之外,一律净身出户,也就是说富商们如果出了罪人镇便会失去经商的本钱,所以他们如今还没有办法离镇。对于富商们而言,如何正常地与外界做生意才是重点,从现况来看,让罪人镇不再隐身于大山之中才是最实际的办法。
李松涛的先祖有没有做过大相公不得而知,但李松涛知道,先祖留下一宝贝,号称能“游遍人世”。此宝贝一直由一家之主继承,也就是说,本该在李松涛手上。哪知,李松涛那老爹却把宝贝给了那位玩世不恭的李松波,让他开窍之后再将宝贝还给弟弟。混账就是混账,李老还是高看了李松波,他这泼皮无赖自打拿到宝贝第一天起就打起了邪念,他知道李松涛对宝贝日思夜想,便以毁了宝贝为由勒索李松涛。无奈之下,李松涛一次又一次地接济李松波,这泼皮却得寸进尺,胃口越来越大,张口就要李家的屋子。李松涛一气之下,就叫人将李松波绑了扔去猴尾山,刚到山间给李松波拿走堵嘴的破布团,这家伙立刻破口大骂,声称要李松涛身败名裂、不得好死。李松涛又一冲动,操起一块石头就将他打晕,随后仓皇地逃回了罪人镇。回到镇上之后,李松涛一想不对,又找了几个富商合议,几个人一商量,决定一不做二不休,将李松波囚禁,再问出宝贝的下落。然后,富商找了几个口风紧的下人,用法术在猴尾山的山洞内凿了一个秘洞关押李松波。不会法术的李松波被关在洞内,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被拔去几颗牙齿折磨了一番后,他立马认怂,将宝贝拱手相人。等李松涛几人按李松波的所讲在猴尾山间一棵老树下挖出了宝贝后,发现“上当”,原来这根本不是可以“斗转星移”的法器,而是一本无字书!
是的,李松波没有看错,李家的宝贝就是一本书。这本无字书实则包罗万象,大周之前的古籍应有尽有,只要用手指在书上写下书名,书内就会出现此书的内容。正所谓:“书中自有颜如玉,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全天下。”李老煞费苦心将宝贝留给李松波,便是希望这个游戏人间的无赖可以多看书,开开窍。
可李松涛却不是这么想。
“该死的贼!宝贝藏于何处?!”秘洞内李松涛朝着李松波大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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