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是不是傻（2 / 2）

“我先开着，你去请人。”其实林沐本没有打算一上来就录音，他打算先唱几首熟悉一下这里的环境。

林沐前世虽然不唱歌，但是也不是没有来过录音棚，他也知道自己很难一上来就全身心的融入到陌生的环境里，因此会先唱几首歌适应一下。

这也是为什么他要在夜影待很长时间才上去唱歌的原因。

但是出乎他意料的是，这个录音棚的环境让他很容易适应，那么先练一下嗓子也完全没有必要了。

季影恒紧了紧拳头，在林沐面前晃了晃，然后走出录音棚去请调音师。

林沐将自己的光脑和点歌机连在一起，然后把光脑中自己找了一个多小时的伴奏拷到了点歌机上。

整理好了一切，林沐摘下帽子带上耳机，点击光脑上的播放，随后便听到了熟悉的旋律淌入耳中。

静静地等待着前奏过去，林沐轻阖上双眸，跟着旋律，一只手握住麦克风的支架，另一只手虚搭在麦克风上。

何枭跟着季影恒走进录音棚，看见的就是这样一副场景。

因为阳光的原因，林沐本白皙的皮肤显得更加细腻，他一只手虚搭在麦克风上，手掌并未挨着话筒，只是悬空在它上方。青年将杂乱的长发顺到耳后，耳朵上带着漆黑的耳机，衬得他本不大的脸更加小巧。一向笔直的身躯此时微微前倾，让自己可以更加靠近麦克风。青年红润的薄唇凑在话筒旁，唇角洋溢出来自内心的笑容。

青年的脸上带着墨镜，何枭看不见他的神情，但却可以想象出那双眼睛中所带着的虔诚。

也正是这份对音乐的虔诚，林沐在何枭的印象中上升了不止一个档次。

何枭欣赏着眼前的景象，而景象的主角却在此时出了声。

“褴褛青衫覆旧蓑，城南老道说惊蛰。夜山坡，草木生萤火……”

刚开口，声音并不是很稳，但很快的，他便熟悉了音调，伴随着音调轻轻吟唱。

“当时流水默默晴夜听潺潺，月下细说红尘轶事共二三……”

唱着歌的孩子将搭在麦口的手沿着麦克风轻轻流连，光滑的指尖与话筒形成了强烈的反差，有一种怪异的美感。

“恍然霜雪飘经年，檀灰烧几段，相知相守惟剩数片桃花瓣，情思晚，情思晚，问谁能暂留天地缓缓……”

林沐的眉皱起，他已经融入了这首歌，不，或许，在一开始他就成为了这首歌的一部分，忠诚的去演奏，细心的如哼唱，无处不表达着自己对音乐的热爱与虔诚。

这样的林沐，季影恒从未见过，但也不对，或许他见过，只不过表达的方式不同罢了。

此时的林沐让他感觉不同，至于是哪里不同，他却无法说出。

季影恒这边在纠结，林沐却仍然没有停下，他的嘴边出现了一抹向上挑的弧度，只是不知笑意又有几分：“霎那尘世已百转，因果又几番，掐指谋算不出生死与聚散，歌声缓，歌声缓，恍惚卿又立溪畔默然……”

歌曲已然结束，季影恒看着如释重负的青年。青年呼出了一口浊气，脸上是潇洒与轻松，还有可以完整的唱完一首歌的兴奋。

看着林沐的侧脸，季影恒仿佛知道了林沐不同的地方在哪里。

如果说昨天唱歌的是无糖，那么今天站在这里的是林沐，或许也不算是林沐，刚才唱歌的人，是毒尊夜遂的扮演者。

昨天的的林沐因自己而尽兴，今天的林沐为夜遂而生情。如果说火热直白的《勾引》是献给自己，献给听众的，那么这首温润伤感的歌曲，便是唱给毒尊夜遂的。

夜遂是高傲的，是残忍的，是被江湖侠士所厌恶的，他的一举一动无疑是为自己打上了可恨的标签。但所谓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夜遂也正是如此。

正如林沐所说，夜遂的世界只有喜欢和不喜欢，但并不代表他不知世态炎凉人情冷暖。夜遂只是把自己麻痹，让自己的情感与世隔离。

夜遂在孩提时代是个乞丐，若不是齐山老人看他有天资，他绝不会有及冠后的风光无限，又或者，是否能活下来都是问题。

也正是因为儿时的悲惨，夜遂更加明白这个世界有多么污浊不堪。因此他选择隐世，若不是为了生存，他也不会答应给他人医治。

夜遂是悲哀的，以至于他不愿相信任何人，就连他身边的童子，也只可远观，故而世人传：

齐山之上有一人，

名号传于天下闻。

蓝颜祸水害人深，

奈何生平无人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