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竹马之友(2 / 2)
“不行了,不行了……饶了我吧。”白束笑着求饶。
萧怀剑停了手,看着眼前这人笑得眼角弯弯垂下来,睫毛翕合掩映,脸上两个浅淡酒窝配着眼角那颗小痣,恰如院子里那点露海棠,将开未开,美不胜收。
“哎,”萧怀剑唤他,“你笑起来挺好看的。”
白束慢慢收了笑,略带埋怨地看了他一眼,用手揉着肚子道:“手上没点轻重,我这还带着伤呢。”
“碰着伤口了?”萧怀剑一阵紧张。
白束白了他一眼:“笑的肚子疼。”
刚才一通打闹,白束半截腿又从被里露了出来,萧怀剑盯了半晌,竟鬼使神差地拿手戳了戳,只觉得那皮肉像刚出水的豆腐,光滑细腻,吹弹可破,没忍住问道:“你为何不穿裤子啊?”
“嗯?”白束愣了愣,跟着萧怀剑看向自己那腿,没做遮掩,反倒一把将被褥全部掀开,晃了晃连着铁索那腿,只听一阵叮当脆响,拿眼睨着萧怀剑:“你告诉我,我如何穿裤子?”
萧怀剑只觉脸上烧的火辣辣,一时尴尬无比,这么显而易见的事他竟没看出。再一想定是让这小子一双腿给蛊惑了,竟觉着世间凡物都上不了这腿,粗纱陋布都得把这腿磨坏了。
思忖了片刻,小心翼翼又问:“那……父皇为何要锁你啊?”
只见白束渐渐敛了笑,尚带稚气的眉目隐在烛光暗处,竟带出一股凄凉悲怆。
“可能因我罪大恶极罢。”
萧怀剑皱眉,“你才几岁,能犯什么罪?”
白束黯淡一笑,“有些罪,是生来就带着的。”
萧怀剑忽忆起白日里太子提及这人的母妃,再一联系这空置许久的澍兰苑,不由惊呼:“你母妃是靖和姑姑?!”
白束猛地抬头:“你认得我母妃?”
“我幼时靖和姑姑常带我玩,那时我母妃尚不得宠,靖和姑姑有好吃的糖果点心都留给我。”萧怀剑越说越兴奋,“我说怎的看你好生眼熟,你跟靖和姑姑长的真像。”笑着笑着就笑不出了:“靖和姑姑她……”
一时无话,夜久烛花暗,萧怀剑回头看了一眼白束,只见那小人儿耷拉着头,过了良久才默默道:“她回不来了。”
抬起头来,一双眼睛清亮无比,宛自千里寒川上的簌簌冰凌,只余纤长睫毛被氤氲水汽粘作一团。
看人这般萧怀剑一时慌了神,抓耳挠腮不知该如何是好了,最后翻遍全身只从怀里掏出两块饴糖来,“你别哭了,给你吃糖。”
“谁哭了,”白束没好气,瞥了一眼那糖更气了,“你是存心过来气我的吗?”
“怎么了?”萧怀剑把糖递到白束嘴边,“还是天竺进贡的呢,可甜了,你尝尝。”
白束只觉那糖凑到嘴边都能闻见甜味了,肚子不由跟着叫了一声,看了一眼只能愤恨地推回去,“我禁食一日,知道什么叫禁食吗?”
“啊?”萧怀剑一愣,笑了,“没事,你不说我不说,”瞥瞥瑛姑,“她不说,谁知道?”
“我不说,瑛姑不说是真的,”白束瞥了他一眼,“我怎知你会不会说?”
“你……”萧怀剑被白束这伶牙俐齿怼的哑口无言,深深同情了萧怀瑜一把,想了想突然笑了:“这样罢,我给你吃糖,你给我把那三遍《弟子规》抄了,我们互持对方把柄,如何?”
白束转着眼珠思忖片刻,跟着笑了,“那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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