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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 情之所至(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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瑛姑这才请了个安退出去了。

白束站在床前不禁苦笑,过完这一夜便是他到澍兰苑的第十个年头,算起来这小半生超过一半时日都是在这么间房里度过的,这房里一桌一椅一草一木皆有他来挑选布置,但却始终对这里没有归属感,过了这么些年汉人生活,脱口而出的却还是“你们汉人”。

可能真应了那句“此心安处是吾乡”,这里终归不是令他心安之所,若他日当真能出去,再回念此处,会感怀,会追思,但绝对不会想回来。

褪去一身外衣,白束看了看肩头伤口,已然结痂,露出嫩红的新肉来。

忽闻房门轻响,一阵冷香随风袭入,白束刚待回头,一缕清甜滑入口中,一双眼睛弯弯笑起来,“糖?”

“我们汉人小孩过年是要吃糖的。”宁琅道。

白束轻启舌尖舔了舔唇上粘的糖末,“真甜。”

宁琅看着那一小簇粉红扫过唇上的纹路,烛光映衬下水光潋滟,一块饴糖顶在腮头,那小人儿正歪着头认真咂么。竟情不由己俯身下去,触及那副菱唇的瞬间,宁琅便知一切都刹不住了。

烛影摇红,一截如玉胳膊从锦被中伸出,勾住床头镂花围栏,随着人一个挺身,纤细指节猛然收紧,手背青筋林立,如溺水之人抓紧了最后一截浮木。

一声短促的低吟还是从紧咬的唇齿间滑了出来。

金鼓摐摐,水声潺潺。

一只手在雕花缝隙里绞紧,再绞紧,指节虬曲,渐成青白之态。不知僵持了多久,终是伴着一声哭腔脱力滑落,指尖皆是颤抖着的。

宁琅将人圈在怀里吻去额角的汗,看着人一脸潮红还未散去,檀唇微张,小口喘息着。

“这么舒服?”

“嗯。”白束垂眸应了一声便无力搭理了,直至气喘匀了才微开眼角,眼里盛着带露桃花,“沦肌浃髓的舒服。”

“既是舒服又哭什么?”宁琅抬手给人拭去直插云鬓的泪痕,如墨长发都濡湿了大片。方才情至兴上,便见着小人儿开始流泪,好几次他都要停下来了,这人却又挑起两条腿将他牢牢勾住不让离去,让他一时也拿捏不好该轻该重。

最后还是人哑着嗓子的一声“给我”,彻底烧尽了最后一方神志。

“师父可知,痛极了要哭,悦极了却也是要哭的,情之所至,身不由己。”

“那你是痛极还是悦极?”

“既是痛极亦是悦极,”白束笑了笑又阖上了眼,“师父给的,什么都是最好的。”

“累了?”

“嗯。”

“那便睡罢,”宁琅收紧臂弯,将人揽在胸前。

激情褪去,倦意袭来,白束只觉没由来的安心,枕着师父半截胳膊意识渐渐模糊。

“桌上是两瓶药水,二者相融,谓之‘王水’,可灼世间万物,自然也能溶你的精钢锁。”

“嗯?”白束含糊应了一声,又被庄公拉去下棋了。

“如遇险境,便将铁索溶了去找九皇子,让他送你出去。”

“顺着汴河一路下去有间草屋,屋里住了一对老夫妻,我在那里留了盘缠,你取了便往东去,去东海夜秦,找苏蠡,他自有办法把你藏起来。”

“若是……若是信得过我你便等我,清清白白带你走,前无阻障,后无追兵。”

蒙汗药的作用这会才发作起来,白束努力颤了颤眼皮,却也没能睁开。

迷迷糊糊间只听师父还说了什么,却也听不真切了,梦里只有一句话不断重复着。

“小束,无论发生什么,我只需你记得,这次我一定带你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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