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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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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不周悄悄地走到年绯背后,这只小肥妖看鱼看得专注,居然连耳朵都不曾都抖动,让人忍不住想要逗它一逗。

“年月半,你又留口水啦!”

“汪汪——”年绯被耳边突然响起的叫声吓到前肢一软,要不是脖子上牵着绳子,恐怕就要滑入水中上演小肥妖狗爬式了。

当下,年绯被展昭牵住,原地乱爬了一通就重新站稳了。它哀怨地转身看向言不周,知道这人在报上次的仇,它怂了不敢怒也不敢言。

是又看向一脸岁月静好的展昭,作为它在人间的看护人为什么都不发声提醒一二,以为牵着绳子不让它摔倒就行了吗?它心上的伤痕怎么办?

狼狈为奸。

年绯很有骨气地默念了四个字,侧过身体只给两个人类留一道侧影。

“既然遇上了,一切吃晚饭吧。这一个西门外面有不少酒家来此搭建的临时食铺,我们去三羊开泰不用预约排队。”

言不周有意多说了几句羊肉的美味,不出意外地看到年绯的尾巴摇了起来。自从解决了四角羊土缕杀人事件,她也得了三羊开泰的好处,不求免单只求管够,在羊肉限量供应的汴京一带,已经是一份殊荣。

“对了,这个送你。”言不周把刚刚赢来的玉簪递给了展昭,“好像我还没正式谢谢展兄以往给过的帮助。”

展昭看着包装一点都不走心的小布包,松松垮垮地看到其中露出的玉簪尾。他本想说前两天言不周送的酒已经少有到堪作谢礼,而在此等玉质的短簪面前则是不足一提。“我……”

“别你啊我啊的,这东西虽贵重却是白来的,一点都不破费。”

言不周三两句带过了关扑一事,“我又不用,刚好借花献佛。你真不要的话,回头就给公孙先生。”

展昭把未出口的话吞了回去,既然言不周压根就没往发簪可作信物上想,他又何必多此一句。这就即刻接下短簪,“阿言的好意,我怎么会往外推。聊表谢意,今晚的羊肉我请。”

这就对了,爽快些。

言不周觉着以一根不要钱的玉簪换一顿几十两的羊肉很划算。她还故意追问了一句,“月半啊,你要不要一起去吃?要的话,汪一声。不然的话,先把你寄我住的客栈也行,随便吃些泡饭减肥?”

年绯忍了又忍,没忍住‘汪’了一声。为了羊肉,年兽的自尊与坚持可以明天再说。

席间,两人聊起了最近的情况。开池九天,园林里虽有小矛盾但无大事发生。

年绯每隔三天巡一次园子,至今没有发生有何鬼祟之物出没。不过,清明祭祀刚过没几天,有些人上坟后沾染了一些阴气在所难免。

“那种阴气是否恶意,想来月半还是能分辨的。”

言不周看着在包间角落里埋头专心吃肉的年绯,真有一瞬怀疑展昭这一个多月让它吃素了。

展昭见状才不给贪吃的年绯背锅,“是包大人管着月半的食谱。你也看到它脖子上的小吊坠了。正面刻了月半,反面刻了开封府,这也是包大人给打造的,还有谁会在府衙里克扣月半的伙食。”

原来年绯真的讨得大领导的欢心了。

言不周刚要玩笑几句,一楼大堂又响起了熟悉的吵闹声。

“明明是我先来的,我就是去茅厕一趟多呆了一会。之前和小二打过招呼,你们怎就跳过我的号,直接叫后面一位了?!”

袁青觉得他真有够点背了,赌运不佳,想要吃口好的也要重复排队。

掌柜只得连连赔罪,“实在抱歉,小刘刚刚下班了,都怪他交班时没说清客官的嘱托。您看这样如何?这一桌客人已经吃起来了,请您再等一等,今天这一顿给您八折。”

袁青哼哼着扫视大堂,这里的基本上都是刚吃没多久,所以再等一等少说两刻钟。

此时,靠墙的围坐一桌十来人中忽而发声,“那位兄弟,不介意的话,来此拼桌吧。我们这桌本就是拼桌,买单各买各的。”

袁青摸着饿了的肚子,反正他就一个人也不想再等就答应了。

一场争执很快结束。

展昭倚在二楼包厢窗边向下看,眼神稍稍在那位出声提议拼桌的人身上停了一会。

言不周有些意外又见到袁青,正想着袁青的运气有够背了,就见展昭的神色微变。“怎么?那人不对吗?”

展昭缓缓摇头没再关注楼下,“那是江湖人称销金窟的赌鬼肖瑾,哪里有大赌局,他就往哪里钻,几乎是逢赌必赢。看来汴京又有不为外人知的赌局要开盘了。”

“犯法吗?”言不周只问这三个字,如果犯法就要管,如果不犯法就却不好贸贸然去断人财路。

“朝廷从来都不支持赌。但时有例外,那种大赌局往往做足了准备工作,不会沾上犯法这一条。”

展昭只是感叹而已,这种赌局可能让人一夜暴富,也会让人一夜输的连命都没有了。他也不想多谈这种糟心事,转移话题问到,“阿言,你在外面也好一段时间了,打算什么时候回京?”

“当然是要住到四月初八,彻彻底底把金明池玩遍了。”言不周说完就笑了,“怎么,你盼着我回去?还是开封府又要请我做帮工?”

展昭果断摇头,难道言不周不在京城,他就会感到生活有些无聊?这一定是在开玩笑。

“是邢掌柜盼你回去。他直说大老板春游流连忘返,二管事沉迷种植不理俗物,很担心花店迟早要完。”

“不慌,疑人不用用人不疑。”

言不周一点也不担心,还致力于将展昭也拉出京城,“后天是休沐日,你不用轮值吧?不如来金明池看水傀儡,水上飞这个戏班子还真有些看头。”

难得休息,难道不该是睡个懒觉,还要早起出城?

展昭想着却已点了头,“前几天公孙先生已经给了票,说是朋友送的福利。除了包大人留在府衙看着月半,王朝马汉他们都会金明池玩。”

言不周一听就知道所谓朋友是谁。她手里的门票也是赵祯给的,也不知道赵祯一共买了多少门票。

买了几张门票都成了废票。

三月初十,水上飞戏班宣布取消水傀儡表演,原因很简单粗暴:班子的道具师袁青卷走了戏班的财产——两只价值五千两的人偶,这人逃得无影无踪了。

早上发现此事后,班主吴勇已从暴跳如雷到哀声叹气。

在得知开封府的人也在等待演出的观众中,他是仿佛见到了救星一般,差点没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哭着对公孙策说,请一定要找回木偶。

“五千两,把袁青卖了都不值这个价格。我是信任他,才把木偶交于他保管。他倒好,欠了赌债就直接卷款逃跑了。”

公孙策却没立即认定袁青是携木偶逃走,水上飞戏班放在船坞里的门票收入钱款一分都没少。

“吴班主,此事必须仔细调查。方便的话,现在先让我们勘察一下船坞。而你把赌债之事、为何木偶止五千两都细细说一说。”

言不周见此情况只能默默摇头,她就说来了大宋后的运气古怪,想要好好看完一出水傀儡也不容易。是被拉了壮丁一起勘察现场,先去了袁青本来住的房间,里面堆了很多未完成的木偶。

当下,真的想问一句,袁青说和这么多断胳膊缺腿的木偶住在一起,他半夜醒来不瘆得慌?

看,那扇半开的窗户边上来留着半截木胳膊。

言不周走进窗台一看,这间房临湖,窗外下方直接就是金明池。她拿起这半截木偶胳膊就眼神微凝,这上面残余一丝阴气,正是当时在关扑摊子上袁青身上所沾的阴气。

不过,这只长宽的木头胳膊与演戏的小厮、白衣书生人偶不符,看这上面还有不少刀刻、折损痕迹,很可能是袁青的练手人偶。

问题在于阴气从哪里来的?

这只胳膊所属的人偶身体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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