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辟寒(2 / 2)
堂堂一楼之主竟然怕痒。
她忍不住一笑,按捺住逗弄之意,终于从他外衣袖口处摸到了一个盒子,将整只袖子撕了下来。
裂帛声刺耳,只是片刻又被他抢了回去。
玉辟寒才明白她是为冰椿子而来,呢喃道:“原来是谢微尘,早该想到是那个短命鬼。他既想要,何不自己来取,派的什么阿猫阿狗来羞辱我。”
谢微尘……这是他的名字?
朱乔微一失神,被他击中手腕,立闻脱臼之声。她拧眉咬牙,才后知后觉想起那句“短命鬼”,怒火中烧。旋离半丈远之后一把接上手腕,又扑过去。
这一扑只是虚晃,待玉辟寒出扇欲击她鸠尾穴时又倏地绕到他身侧拽住他的长发。
玉辟寒想不到她突然变了路数,野蛮如妇人撒泼,扬声叫道:“你这是什么打法……”
“你才是短命鬼!”朱乔杀过不少人,却是第一次动怒骂人。
既然他已经发现了公子,就不能放过他了。她动了杀心,沉眸抽出短剑,打算让他真变短命鬼。
玉辟寒没想到她会是这般反应,先是一声嗤笑,而后悻悻道:“我说错了吗,他本就活不了多久。”
朱乔愕然。
他却没有再次趁虚而入,只是点住她的穴道,点上灯火。
朱乔这才看清他的容貌。他披着一袭碧玉般的青色衣袍,腰带松松约着,露出凝脂般光亮的锁骨。左手换了柄微黄的象牙折扇,坠下雪白流苏与羊脂玉,贵气花哨。
头发被她揪得乱七八糟,清润的玉簪斜斜挂着,摇摇欲坠。举止慵懒,眉目风流。美则美矣,却多少有点油腻轻浮之感。
朱乔有些感叹,人间美玉也比不上长夜冰轮,这大概就是所谓仙凡之别。
玉辟寒无暇他顾,坐在镜前摸着头发左右看看。
两条好看的剑眉皱起来,他心疼地把头发梳好,又将掉下来的头发仔细收起来。然后看向铜镜里的朱乔,转过头来,凤眼斜斜看向她,展颜粲然一笑。
朱乔被他莫名其妙笑得发毛。
“哟,这春雨楼的楼奴长相倒是不俗。”他起身走到她身边,抬扇挑起她的下巴。
朱乔脸一黑,奈何无法动弹,咬紧了牙看也不看他一眼。
玉辟寒也不恼,凑近到她面前,鼻尖贴着鼻尖。
朱乔满脸涨红,只想立即冲破穴道手刃了他。
那双美丽的泠泠玉眸盯着她转了转,像一条鲜艳的毒蛇。
“这样水灵的美人儿,谢微尘也舍得让你来送死……啊,是了,他一定是拿准了我这怜香惜玉的脾气。”
他又看了看自己断掉的一截袖口,皱眉叹息道:“我的身子都让你摸了,衣服也让你撕成了断袖,你说,该怎么赔我?”
唇角衔着一丝笑,他抬手抚上她的头发,微凉的指尖缓缓划过额头脸侧,圆润的耳垂和纤长的脖颈,灯光下的肌肤泛着温暖的玉色光泽。
这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朱乔才觉惶恐。
“千里迢迢而来,没想到谢公子竟如此体贴,送美人来聊慰漫漫长夜,这一趟来得不亏……”他声音和眸色渐沉,荡漾着一种极度危险的诱惑。
察觉到她的惊惶,玉辟寒弯起薄唇轻笑道:“这么抗拒做什么,你刚刚摸我的时候可不是这样的。”
朱乔几乎要气昏过去,他点穴手法独特,怎么也冲不开。
玉辟寒仍兀自调戏道:“春雨楼有什么好,不如随我回燕京去?”
指尖落在她锁骨上打了几个圈,仿佛在等待着什么。玉辟寒笑意更甚,隐隐透着邪气。
朱乔眼睫一颤,体内那缕真气倏地强盛起来,伴随一阵闷痛,终于冲开穴道。
她张手便要扣上他的喉咙,恨不得把他的头扭下来。
玉辟寒岂会让她如愿,含笑往后飘远几步,寒声道:“谢微尘,听说你会一门失传久矣的御息术,变幻莫测神乎其神,怎么不敢出来与我这却尘扇一较高低。”
没有回应,朱乔却感到身周气流稠密起来,凝成一张网,把她往外推。
“你若输了,就把这小楼奴送给我。若是赢了,我就赐你一颗冰椿子吊命,如何?”玉辟寒说罢仰头狂妄大笑。
朱乔正打算脱身,被“吊命”二字一刺,抓着短剑就要冲上去削他。
那气网却更加坚韧,似一道屏障将他们隔开,推力也更大了。朱乔抗不过,也不想违逆他,只好忍气转头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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