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2 / 2）

少年郎不是擅长胡搅蛮缠之人，也觉得她的话有理，微微颔首:“麻烦公主殿下了，在下姬凤语，敢问公主殿下名讳。”

“直呼我姒水即可，夜深了，殿下还是早些歇息吧。”

见她猜出自己的身份，姬凤语并不觉得诧异，他在越王宫呆了半年，虽然只是质子，却也算是熟悉了，今日刺杀的人或许是吴国或越国人，想借口开战，大可能是楚国人想坐山观虎斗，好在躲过一劫，也幸好遇到好心人，他缓步挪回床上，已觉气力不支，这幅身子……

他低声笑了笑，果真是侥幸了，连武功都不能修习的他，居然在杀手手中捡回一条命。

他睡不安稳，整晚都是一些光怪陆离的梦，好容易睡着了，却感觉刚睡下就被人叫醒，睁开眼看到姒水坐在床边端着药，见他睁开眼，先赔了不是：“本不应当吵你，只是到了换药吃药的时辰，这药也实在来之不易，殿下忍耐些。”

他不知道这个人到底打了什么主意，但是既然救了他应该就不会害他，他强撑起身，见她虽然年纪小，却是难得的细心，一点一点把药喂他喝了，又叫来侍女伺候他漱了口，末了还喂他服了一块蜜饯才离开，过了不过一刻，又拿了绷带来替他换了药，既然昨日已经被她看过身体，再说什么就太矫情了，更何况面前的女孩也不过十岁出头，他也很配合的换了药，换完药她就离开了，直到午膳时分才送了吃食来，如此过了三四天，他的伤已经结痂了，才下床走动，却见她一个人坐在书房看书，看的居然是一本《兵法论》，他不由得好奇了起来，开口询问：“你看兵法？”

“打发时间罢了，长在深闺，能懂什么兵法。”她回答的十分谦逊，他却愈发好奇了起来：“你想看看真正的战争么？”

她摇了摇头：“所谓用兵之法，应当是用最小的代价获得长久的和平，战争只是不得已的手段罢了……谁会喜欢战争呢？自然也不想见到真正的战争了。”

他微微笑了，不置可否：“或许也有战争之外的手段，只是如今战争是最好的办法。”

“若我为越国君主，我愿把我的权利交给三国中最擅长治国之君，可惜如今没有这样的人，或许战争真的非打不可。”

听了开头，他笑着摇了摇头，只当她是童言无忌，听到后面，他便是哑然失笑了：“你倒实在，既不赞美越国王上，也不夸我吴国王上，反倒都贬了个遍。”

她也笑了，合上书，看向窗外。

“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对自己的子女都薄情寡性之人，怎能期待他去爱天下人呢？”

似是有一根小针在心尖轻轻一刺，他收敛了笑容，随着她的目光看过去，窗外远远的，似乎是几个皇子公主在一起玩着，在这美好的春日，似乎在这一刻，他们二人都不合时宜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