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2 / 2)
她掩住唇轻笑,捧起了自己的茶杯:“哥哥可别为难人,我才十六岁,哪里会喝酒呢?不如以茶代酒,感谢哥哥的美意。”
姒长宁也不计较,喝了杯子里的酒,又好奇地问道:“昨日见你那礼服,应当是大哥准备来专为你今日所用,你却没有如他的意,这是为何?这件衣服你哪日都能穿,怎么偏要在今日穿的如此素净?”
“第一是四哥的一片心意,自然是要穿的,只是大哥做的礼服俗气得很,跟大哥一样穿红着绿的,他只知道要我做什么,却不知道那样穿着,不知道的还以为要我去勾引楚王太子呢。”
“年纪轻轻说什么浑话。”姒长宁轻轻“呸”了一声,“好人家的姑娘,整日里勾引不勾引的,非要找个人好好治一治你这张嘴才好。”
两人说了会儿话,见歌舞已经开始了,芈梓康正站起来敬越王酒,不知说到了什么,他突然说到:“在我们楚王宫,女子多是巾帼不让须眉的豪爽之人,只是不知越王之女如何?”
果然。她的视线与姒长风在空中交汇,姒长风微微颔首,示意她安心。
芈梓康是帮着姒长风的。她知道这一点,姒长风告诉她自己与芈梓康约定,在王上寿宴之时会给她一个机会,能否抓住这个机会就要看她了。
王后却出言阻止:“我们越王宫的好公主不是死了就是嫁了,恐怕要让楚王太子失望。”
芈梓康却轻轻一笑,拱了拱手:“此言差矣。我看这里现成不就坐着一位公主么?即使不是什么好公主,到底也是金枝玉叶,演上一演供大家一笑也是好的,不论是遗臭万年还是流芳千古,那也都是这位公主殿下的造化,王后还是莫要阻拦才是,总不能连个机会都不给,就扣上这么大一个帽子,难道越王宫的娘娘都是如此为越王陛下教导儿女的吗?”
“水儿,你随意施展些才艺就是,你是女儿家,就算不好也没人会怪你。”越王却没让王后再说话,姒水站起身来走到殿中,行了个礼。
“那水儿就献丑了。还望诸位不要笑话。”
“笑话事小,丢了越王宫的脸才是大……”王后又想出言嘲讽,却被越王的目光逼得闭了嘴,她的胸中一口闷气无处释放,隐约之间似乎又回忆起曾经被那位贵妃压上一头的时光。
“今日难得的美景,不如公主殿下便以这雪景为题吧。”已经坐下的芈梓康此时斟了一杯酒,以看戏的姿态看着那位公主。他虽然得了姒长风的请求,却没必要事事偏帮他,雪景也算是个通俗的题目,只是不知道姒长风有没有锻炼她这个题目呢?芈梓康抿了一口酒,笑容玩味。
她对梨儿吩咐了几句,不出片刻,笔墨纸砚已经备好,她俯下身,在设好的案上作起文章来,中间只不过几处沉吟,不过半个时辰,一篇长文洋洋洒洒跃于纸上。她提起纸,轻轻吹了吹上面的墨渍,然后仔细卷好,捧到了芈梓康面前:“本想给太子殿下表演些有趣的物事,无奈我实在是才疏学浅,只有这一手字还拿得出手,特地赠予太子殿下,太子殿下若看得过眼便收下,若觉得无趣,能被太子殿下亲自毁去,也算是这张纸的造化。”
芈梓康轻轻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唇角露出几分笑意,他抬起手接过她手中的纸,点了点头:“行了,下去吧。”语气嚣张,一如他才是这里的男主人。此言一出,周围大多数人的脸都黑了一圈,倒是姒水依旧表情平静的行了个礼,回到自己的座位上,看她神情不似作伪,芈梓康倒是扬了扬眉,一抬手将那张纸展开,扫了一眼,便毫无诚意的出言赞美,“虽不说文章如何,这手字当真是不错。”
“要不要等宫宴结束,我去帮你套个麻袋打他一顿?”姒长宁偏过身,小声询问。
“若是一无所知,也不过是个酒囊饭袋,在越国境内出事反而不好,不如派几个人跟着他,等他回国再揍一顿多好。”姒水出言安抚几句,语气却有几分隐隐的自信。
却见芈梓康初看之时带了几分玩味,读到后来神情却有了几分凝重,似乎看了几遍,才又放了起来,站起身,语气已经带了几分严肃:“是梓康失礼了。在此先给公主致歉。”
“我们还没有见到这篇文章,太子殿下也有些过分抬举她了。”王后声音中虽带了笑,却能听到几分嘲讽,芈梓康转过头,语气微寒:“梓康虽有义务为公主说上一两句话,却也不会平白辱了我楚地第一公子的名号,王后娘娘放心,这篇文章梓康定会为公主刊印天下,到时王后娘娘再品鉴不迟。”他又转身对着她行了个礼,“梓康冒昧,能否容许梓康留下这篇文章,闲暇时刻也好揣摩学习。”
“太子殿下抬举,自然感激不尽。”她起身回礼,芈梓康微微颔首,算是应了。
坐下之后,歌舞继续,她转过头,对着姒长宁轻轻眨了眨眼,姒长宁不由得失笑。
“知道你厉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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