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变得更可爱（2 / 2）

“对，是面无表情。但是眼神……太生动了。”

他说，言讫脸已别过去，目光里带着类似隐忍的晦暗神情，“你是未经束缚所以才能肆意盛开的花啊。”

我不觉得我是花。如果可以的话，夸我是“杀人利器”我会更开心。因为“武器”才是我的使命和命运。

命格就在那里，都是定数，无从更改，生来就已形成定局。

“胧月。”

爱德蒙打断我的胡思乱想。他叫我的名字：“出去染个头发吧。”

我问他：“……为什么？原因呢？”

“啊，你这样有点死气沉沉，没有女高中生应有的活力。染个金发吧，会更可爱。”

“可是我才一岁。……话说回来，「会更可爱」是真的？”

“千真万确。”爱德蒙呷了一口咖啡，语气笃定地说。

我：“好嘞。”

爱德蒙和我一起出门染头发，好在别墅处于市中心，周遭很繁华，能让我变可爱的理发店比比皆是，不用费心去找寻。

我和爱德蒙都很端庄地在走路，步子迈得很平稳规矩，十分优雅，西洋人的气息扑面而来，一路上回头率极高。

……甚至还有找我监护人要电话号码的女性，而那位女性挤眉弄眼，表示就算爱德蒙有女儿也无所谓。

我觉得不行。

好在爱德蒙也觉得不行，他的重点在“女儿”上，眉梢蹙起来，表情微冷，又成了无边风流的玉面罗刹。

他说：“抱歉，女士。我以为我没有那么老？”

我：“爸爸我饿了咱们快去吃饭吧，呜呜呜。”

女性又冲他一笑，十分不可描述，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她走之后爱德蒙凝望我，表情很严肃，说我是你的监护人不是父亲，希望你能记清楚。

我露出无辜表情：“但是我帮你吓走了那位女性呀，爱德蒙先生。你那么在意你的年龄吗？”

“……算了，也好。”爱德蒙欲言又止，最终说，“我在意的不是年龄，只不过没有想过养一个女儿，这样而已。”

“那难道你是我哥哥吗？”我问。

他没说话，半晌从喉咙里挤出字音：“也不重要。我在你心里的地位应该是监护人，除此之外还得是男性。……啊，希望你上了学之后不要随便把别家的男孩子领回来玩儿。”

我很震惊：“什么难道我还要上学的吗？？”

“需要。”他回答得斩钉截铁，“适应人类社会，首先你得上学。”

我萌妹落泪了。

后来进了理发店，爱德蒙斯文又客气地麻烦理发师小哥，让他给我染个金发，再稍微剪短一点，尾巴烫个弯儿。

理发小哥照做，摸着我的头发掐夹子，夸我发质好，说银灰色也很漂亮为什么要染。

我说：“啊，因为我的头发是水银嘛。”

理发小哥：“？？？”

爱德蒙对理发小哥说没毒没毒，她能控制好毒性，放心剪。

理发小哥就说不行吧先生，水银中毒你给我报销医疗费吗？！

爱德蒙：“报。”

理发小哥：“好嘞。”

然后利落地剪起了头发。

改完发型之后我觉得我成了个Gal，但是确实很可爱，可爱死了。

理发小哥心有余悸，手扶着胸膛顺气，“可爱归可爱，但我觉得我快被吓死了。”

爱德蒙给他递了支烟，又抽了几张钞票当小费，微微地叹息：“养孩子不易。”

理发小哥接过烟，烟杆夹在指腹间，惆怅地说：“可不咋地，养孩子不易。”

他吐了一个烟圈，好像发现了新大陆，打量着我的金色（水银）头发，新奇地说：“哥，既然你家孩子的个性是水银……那很适合当英雄啊，看她这个年纪得有国三了吧，想好志愿了吗？”

“我打算送她去雄英。”爱德蒙言简意赅，平静地说。

我大惊，伸手截住他的烟，又拽他袖子：“我真的要上学啊？？”

“唉，小姑娘，话不能这样讲。”理发小哥很忧伤，眼神愈发惆怅，“人嘛，还是要学习的，雄英那么好能上就上呗。”

末了他又细心地叮嘱：“你可不能逃学当不良少女啊，雄英全是职业英雄，很严格的。”

……你怎么比爱德蒙还像我监护人？？？

按照原计划，理完发之后应该去买生活用品，爱德蒙和我一起。

但他临时接了个电话，神情有些微的肃然，眉头紧缩，似乎很为难。

“胧月，”他递给我钥匙和现金，低下头叮嘱，“我有点事，商场就在旁边，你自己去吧。回家的路能记住吗？”

我说能，他就揉了揉我的头发，转身走过，背影颀长高挑，最后如金砂般散进茫茫人海之中。

我站在街道中央，十字路口的方向，隐隐觉得有哪里不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