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8章(2 / 2)
多好啊!反正你已经死了,何不妨拉着我一起下地狱。”
“……”
我望着正上方包裹了一层纱布的木板床垫,偶或有木屑子掉在上面,一干人等均已是围坐在桌旁。那厮不再伪装成售货员的模样,她穿着哑光的丝绸衣裳,推着一车上好的食材:“大家都辛苦了,在下准备了些许粗茶淡饭。”
说是粗茶淡饭,只不过谦词。她们能在动荡的列车上弄出一桌美味佳肴,这些人想必费了很大心思。只这既是她们的宴会,便定然是我的鸿门宴,切莫教她们瞧出端倪。
用十八路诸侯作为铺垫,捏造俞涉、潘凤等子虚乌有之事迹,将孙坚的功绩移花接木,只是为了给扮猪吃虎的马弓手关羽斩华雄做铺垫。这真是极高的水平,武圣的威风立刻跃然纸上。可臆想终究只是癔症,在现实生活中,想要扮猪吃虎的人都变成了真正的蠢猪。
好风凭借力,送我上青云,只能发生于资本原始积累时期。在这个时间段,光速扩张的资本力量将中低端人口的每一滴汗水、鲜血、骨髓与不可胜数的累累白骨都转化为一袋袋金币,攫取工薪家庭累生累世都无法消费完毕的恐怖财富。当整个狂飙突进的社会逐渐尘埃落定,世袭罔替制度初露峥嵘,似乎直达天穹的蛋糕已经进入膨胀后的冷却,一夜暴富的神话便会如肥皂泡一般迅速破碎。活下来的门阀,通过内部之间资源交换与整合,成为遥不可及的庞然大物。
有的人生而为王,即便他朽木不可雕,肥蠹不可及;有的人生而为仆,即便他天资耀千秋,可届时有价无市的优秀教育资源于他而言是不可触及的奢侈品,甚至比获得足以于巴黎时装周展示的名贵服装、首饰、珠宝都更为艰难――没有渠道接受优质教育,则无论其天资若何、勤奋若何,终究只能走向不见未来的无尽深渊。
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只不过大唐盛世旷世奇才的呓语。天生我辈徒遗恨,蝇营狗苟了残生。得益于工业化时代到来,社会生产力以超越整个人类文明进程的演变速度,发生了翻天覆地的超高速发展,人类社会的可承载人口总数才得以不断攀升。
我坐在凳子上,假装温文尔雅地举箸提筷,运用记忆中残缺不全的餐桌礼仪来维持可怜可笑的表面文章。一旦手足无所适从,我便会开始胡思乱想。
譬如大明朝只消摆出20K的军队就足够于进攻战中全歼瓦剌,横行大漠,摆出100K的军队足以横行整个亚洲。六师伐夷,所向披靡。然而至少20万明军在瓦剌奸细朱祁镇(虽宋廷之赵构与明廷之朱由检亦不可与其相比,唯清之道光可与其相较)的带领下,于土木堡是役灰飞烟灭。□□、成祖时期威风凛凛的大明王朝,在短短二十五年后大败亏输,若无得于少保,则明廷恐演金朝宋国故事。即保九边不失,倘也先不夭,亦或如宋魏故事。
今之大唐,其风巍然,竟不见骄逸纵奢之态,更无有衰疲倾颓之姿。圣朝开辟百四十年,从上而下竟如初升之阳,竟如体魄最是刚强健壮的年轻人,唯独少了几分于农业社会有利,于工业社会有害的人情世故。
我在看人的时候,人同样在看我。然而我看不懂人,人看我却似通明剔透的玻璃。一个看似不经意间的眼神,就可能是对我的试探,而我对此一无所知。看,这只竹鼠可能中暑了,不如把它做成红烧竹鼠吧;看,这囷韭菜已经长得比较旺盛了,不如把它割掉吧。
我见着座上宾客皆是容光焕发,讨论开心的事情,独我只是吃菜。
黄澄澄的白菜心搭配鲜美淡雅、营养丰富的高汤别有一番滋味,虽不及我曾经有幸得以品尝的开水白菜,不过差距亦不算太大;松鼠桂鱼外脆里嫩,无刺无骨的鱼肉香甜软滑入口即化;在浓稠的豆茸玉米甜汤当中,大厨仿佛加入了鲜甜的奶油,用小勺子舀动时颇似奶茶顶上的奶盖;椰子盅里不仅盛放了满满一盅咸香诱人的鸡豆花,而且还残余清香醇美的椰子果肉,正好解几分大菜的油腻;大盆牛仔骨也是选用最上等的雪花牛肉,肥而不腻。
吃饭就不能不喝酒,无论在什么场合都不能缺少美酒,否则就是失败的酒席。啤酒适用于夜宵摊子上与三五好友畅饮,每个人各开一扎刚从冰柜里拿出来的冰爽鲜啤,就着滚烫麻辣的烧烤,怎是一个痛快了得;白酒适用于高端宴饮,只有动辄上千元乃至数千元一瓶,53度的飞天茅台、52度的五粮液、67度的衡水老白干……方是白酒当中的精品。红星二锅头则是寻常百姓的佳酿,价廉物美不上头。
清香型的汾酒、浓香型的泸州老窖、酱香型的茅台酒以及凤香型的西凤酒。真正的白酒,应该是刚刚打上来,上面还漂浮着许多泡沫星子,在太阳光下显示出若有若无的黄色,在人造光源下则显出轻微绿色――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
红酒恰恰适合不上不下的定位,比啤酒显得高雅,不及白酒的尊贵。上等的葡萄哪怕用整整十年时间,去走三毫米的距离,亦远远不及出生于贵州遵义赤水河畔的蒸馏酒。那方天地,是白酒的宝藏,集日月精华,天地馈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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