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章（2 / 2）

我望着张汐月：“你能过来，挺好，真的。我不想活了，可是又不敢自杀，你杀了我吧，就在这个房间里面。你应该掏出腰上绑着的□□，装上一枚5.56毫米的子弹，然后对准我的心脏，砰的一声打出致命的火焰。这样，我的心脏部位会破开一个前小后大的空洞，我会很快失去意识，在几秒钟内失去生命。”

“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到这里来么？我感受到你强烈的死亡意愿，所以来了。你真的还年轻呀！你只有十九岁啊！”她说着说着就哭了，泪如雨下，遂举双手掩面而泣：“我等了你好久，你才找到这里――我不希望被其他人看到，所以设计成一个简单的迷宫：如你所见，彭罗斯阶梯，不存于真实三维世界的幻想构造。”

“这样做，意图为何？”我忽然丧失了气力，软绵绵地垮下来，摔在枣红色木地板上，仰面看向天花板。

“我想你活下去，弟弟，我希望你可以好好的活下去。姐姐现在只是一个失去实体的幽灵，没有出现在现实位面的能力，很多事情，姐姐无能为力。但是在意识位面中，姐姐还是可以尽到一些绵薄之力――弟弟若是觉得世界上只余下冷气与□□，那我就是弟弟的灯火，我将点燃自己为你照明。姐姐永远都不会放弃你，姐姐只愿你也不要放弃你自己。”她看见我摔倒，立刻将茶杯放置一旁，连滚带爬地来到我的身边，几颗透明的泪珠砸在我这副苍白无力的面孔上，掀起小小涟漪。

“我的心脏病，发作了。我可能，但愿，但是谁又能说得准呢？张汐月，我活得太痛苦了，算我求求你，让我解脱吧。我若是死在你的手上，挺好，比受了病痛，被折磨到不成人形好。”每一天都是上刑场，我不想过下去了。

“你应该属于光明。姐姐这辈子造下的杀孽太多，弟弟是个善良的好孩子，便是真的要死，也是姐姐先死。你身上所有的苦痛与不应该承受的负担，都让姐姐来抗。如果这是一幢已经燃起了熊熊烈火的楼房，请让姐姐抗住卷闸门，请弟弟去往安全宽阔的地方。”张汐月从背后搂住我，跪在地上，早已经泣不成声。

“你救不了我的，张汐月，你只是一个会杀人的刽子手，你不是救死扶伤的医生，更不是救人于水火之中的英雄。”我了解她的秉性，她只是一个坏到了大奸似忠的恶人：“能救我的人，已经不在了。你不配，知道么？”

“难道死亡真的好么？”她愣愣地瞅着我，面色苍白，变成了一张A4纸。

“总比活得猪狗不如要好。”我抬起无力的手臂，对准张汐月一巴掌拍过去，仿佛这样可以使我宣泄出积压许久的负能量。然而即便她的两边脸都已经红到渗出了血点，我依旧没有得到任何缓解。

“为什么？只过去一天时间，我的弟弟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般厌世，封闭？我多么想把你从你内心的黑暗中解救出来……你应该去长安大学念书的啊，你应该去长安看看我们的大唐。我们生活在一个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伟大时代，伟大国家。”

我只是看着她继续演戏，不想戳穿她的滑稽表演。她应当没有学过演员的自我修养，太过于投入反而会暴露出许多明显的破绽，而且自己无法察觉。至少，在我揭穿之前，她无法发现异常。可是这个房间，已经被改造成她的领地，我认为客场作战并不是明智之举。

正如同我在条支，而张汐月在长安时的联系，当时相隔数万里都可以进行沟通。在言语无法抵达的地带，某些交流畅通无阻。

‘救我。’我翻着没有神色的死鱼眼，运用自己的神识试图去沟通张汐月。在意识的海洋上，我成功发现了她的存在，发现她与我的距离竟是格外遥远，可能比从长安到条支的距离还远。

我立刻收到了她的回复：“你不要主动与我联系，那个人假装成我的模样，还与我相差无几，着实道行不浅。她不仅可以渗入你的梦境并进行改造，还设下了能把我困住的迷宫，以这种水平监视你的思想，不成问题。”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在火车上的第二天，我又遭遇到了这种令人作呕的泼才：“我与你的对话在她看来是完全透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