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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是学生会查水表吗？”龙小邪愣了一下。事实上他根本没有好好看校规，还真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跑到什么禁止进入的地方。爱伦没有反应，他摸了摸鼻子如实回答：“Abraham花园和西南角的露天游泳池没去过。我在学院岛的平面图上看到过，但我从来没找到他们在哪。”

“没找错方向吗？”爱伦拉开了楼梯间的门。

“我发誓没有，除非我方向感有问题。”

“那就当做你方向感有问题。”爱伦转过头看着他，她衣领上的饰品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流动，随着她身边的亮光一晃一晃的。

龙小邪没有回话，他在想爱伦这个人怎么这么奇怪呢。

黑头发紫眼睛的学生会主席，跟他的好室友一样一天到晚保持着一丝不苟的完美姿态——仅限于表面。她从不掩饰自己的不耐烦，无论早餐、午餐还是晚餐，总能听到她用不耐烦的语气解释或部署各种事情，末了加上一句“明白没”。

现在的爱伦就差给龙小邪一句“明白没”。

明白什么啊……好吧他确实明白。

以开学典礼发到龙小邪手上写了名字的本子打赌，等待着这样的一场谈话的人除了他龙小邪还有爱伦·希尔诺。

他都是一个即将十二岁的男孩子了，他得学会跟女生聊天了。

所以不能现在就陷入沉默。

“好吧。”龙小邪主动让步，顺着爱伦的话说下去。“我的方向感有问题，我不知道罗马在意大利。”

爱伦对他笑了一下。

龙小邪的心脏突了一下。他舔了舔干燥的唇，入学以来第一次主动向人提问跟龙曜有关的事情。“我跟龙曜真的这么像吗？”你刚才不是对我笑，而是对龙曜笑——他嘴里念出龙曜的名字，发音清晰。他心里念出龙曜的名字，好像他曾经这么喊一个人，千百遍。

爱伦仔细打量他，半晌才说：“不像。”

“除了那张脸，你们没有一点相似的——硬要说也只有你们都姓龙、都来自东方。”她转过头扶着楼梯扶手走在前边。

“你们说我是龙曜的弟弟。”龙小邪紧跟着爱伦，锲而不舍地发问。

爱伦头也不回地说：“你们的DNA报告——别惊讶，这方面显然是凡人的技术更好一些、更让人信服一些——显示你和龙曜没有一点血缘关系。认为你是龙曜的弟弟——因为你确实是。”

她深深地吐出一口气，推开了门。这扇门推开后正对着一条走廊，走廊尽头是礼堂的门。

平时到了饭点站在走廊上都能听到礼堂里不甘安静的学生在叫嚷，现在安静得令龙小邪心生不适。

爱伦平静的声音传来：

“你和龙曜的档案里‘父母’一栏填着一样的内容。”

——父亲：龙秀丞；母亲：伊苏。

有着一样的父母，为什么不是兄弟？

“……”巧合吧。龙小邪很想这么说，喉咙被哽住了，什么也没说。

“认识吉赛尔·赫尔南多吗？”

爱伦没在龙曜和龙小邪是兄弟的问题上多逗留。

“不认识。”但是我知道她很不喜欢你，还在开学典礼上骂了你两句。龙小邪想起那个黑色螺旋双马尾的学姐，以及她那两句饱含不屑的咒骂。

那是他和吉赛尔·赫尔南多唯一的交集。

“你可以跟她聊龙曜，她会告诉你她曾以四分之差输给了龙曜。以及我剽窃了龙曜的学生会主席地位。直到今天她还在骂我不要脸。”爱伦又笑了一下，这次她笑出了声，带着莫名的恶意。

“呵呵。”龙小邪有些牵强地笑了笑。他不想谈论吉赛尔·赫尔南多，他想谈论龙曜。

走廊很快就走完了，爱伦伸手放在门把手上。只要她往下一压，门就会“咔嚓”一声开了，迎接她和龙小邪的将会是为数不多的留校老师和学生的注目——梅林在上，他们缺席三十分钟左右了。

“龙小邪。”爱伦再一次转过头，郑重地喊龙小邪的名字，紫色的眼睛让龙小邪想起玻璃珠。“你能帮助我吗？”

“帮什么？”

爱伦的手很自然地往下一压——

“找到龙曜。”

——意料之中的要求。

龙小邪没有回答，他听到凯瑟琳老师偏尖的嗓音叫喊着：“巫师！你们不应该让这么多人为你们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