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 章（2 / 2）

沈珏和沈流意之间发生了什么，沈天御和沈珹不可能不知道，只是他们都一致的保持了沉默，没有人再提起，也没有人再来和沈流意说什么，只是在各个方面一如既往的表达着关心。

他们大概是想让沈流意自己好好想一想，静一静。

其实沈珏那天回去后就有些后悔了――一时冲动，把话说的太重，阿意一定会难过的。

可是说出口的话，也收不回来了。

况且，也没说错，与其这样下去，倒不如借这个机会，让阿意知道，他们有多在乎他。不是说用他们的爱为阿意施加压力和负担，而是让他更珍惜自己一点，让他知道，他的背后，永远有人会为他敞开最安全和温暖的怀抱。

不要什么事都下意识地自己承担，他们是一家人，理应护着他的。

沈流意确实好好反省了，知道自己受前世影响太大，可是，那是他的曾经的全部，他在那样的情况下长大，一时半会儿的，也改不了啊。他会试着努力去融入自己，努力学着拜托那个孤僻的自己。

试着去依靠爱自己至深的亲人。

其实家人之间，有什么话最好还是要说出来。因为有些事，你不说，在心里放着，别人又怎么会知道？只是一厢情愿的想，只会让误会加深。他一个人孤独惯了，不知道这些，也不习惯。

还好，现在，还不算晚。

作为沈家派来服侍沈小公子的侍女，画棋资质一般，但胜在忠心，职责只是为了照顾他的生活起居，是真正意义上的侍女。而琴书，更像是贴身保护他的暗卫，只是以侍女身份做伪装。身为孤儿，她所依靠的，不过是较好的资质与刻苦，还有沈珏所说的——她作为沈家培养的暗卫，在享受沈家资源的同时，绝不能忘记她的使命。这是等价交换，她一直都很清晰、很清晰的知道这一点，也做好了准备。

但当她听到沈流意因为她而拒绝了沈珏进而引发争吵的时候，心里除了感动，还有复杂。

感动是顺理成章的，而复杂，则是因为陌生。

因为没想到还有人这样为自己考虑，没想到在自己的主子面前，自己不单单是一名暗卫，是一名侍女，更是一个值得被着想的人。

这种感觉真的非常陌生。

沈家对他们不是说不好，但暗卫终究是暗卫，他们的存在就是为了在必要的时候奉献自己。沈家从没亏待过她，甚至可以说沈家对暗卫真的非常好了。但是沈流意是她注定要将生命随时准备奉上的人，她毫无怨恨，但是被这样一个人关心着想，内心确实是复杂的。

原来自然也是忠心的，可那不过是基于对沈家的忠心，基于他身为沈小公子的身份。但既然人予我真心，我必回以真心。

只为这个人。

画棋也在旁边听了全程。俩兄弟自家说话，也不是什么大事，故而没想着避开别人，画棋和琴书谁也没落下，听了个完全。沈珏走了以后，沈流意也一声不吭地转身进了修炼室，留俩人在院子里面面相觑。半晌，画棋愣愣地低声问了一句：“……这是，吵架了？”

琴书抬头看她一眼，没吭声。

“……那，要劝吗？”画棋不死心地问。

琴书终于理她了一下：“如何劝？”

画棋努力地想了想，最终还是失落地低下头：“我也不知。可，总不能这样干看着？”

“……还是别劝了，总要公子自己想清楚。”

“……好罢。”她叹了口气，又道，“那，二公子刚刚说的南明秘境，意思是要你不要我了？”

“应当是。你修为不够保护公子。”

画棋资质一般，这么些年，不过刚刚筑基。她比琴书还要大一些，只是用了驻颜的丹药，实则已经三十多岁了。她自然也明白这点。一旦公子开始历练，她便不能再跟随了。强行跟上也只是拖后腿，自然不会如此没有分寸。

“真好啊……那琴书你一定要好好保护公子和自己，一定要平安回来啊。”画棋语气惆怅的叮嘱。

“……这是自然。”

画棋唠唠叨叨的去给他们准备外出要带的必须品去了，琴书忍了忍，还是没告诉她，南明秘境最早也还要一年，完全没必要准备这么早。不过公子修炼，她也没事做，就让她准备去吧，转移一下她的注意力也好，算是让院子里也安生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