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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01(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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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是天气好的日子,东门广场上会有人散步、打球,但今天的天空阴阴沉沉,在外面受冷风和乌云的气,倒不如在教室和宿舍来得自在。

柳千树在刻着学校名称的大石碑后面找了块石凳坐下,行李箱靠在一旁。她插上耳机,漫无目的地打量着城市天空和四季常青的树木。

耳机里循环播放着《卡农》,是这几天去兰博子常听到的。

兰博子是位于银桥路的一家清吧,以播放钢琴曲为经营特色。

柳千树也在那里打过工,在无数少年们花几百块钱品味音乐花前月下的时候,她正在为那几百块钱忙得不可开交。

高芊对她钻空子似的找兼职赚钱感到不理解。柳千树没说什么,对她的疑惑甚至略显不屑的态度不置可否。

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公主自然不能理解贫民窟的女孩为什么会为了一件三百块的呢子大衣省吃俭用两个月。固然,她也不能理解一个家庭得有多穷,才能让孩子连学费都交不起。

柳千树离开前都没有和她们告别。

宿舍只有三个人,再加上她经常在兼职和学习之间忙得像无头苍蝇,无暇顾及宿舍关系的处理。和高芊以及何楠的关系,“舍友”二字概括得最简单明了。

她就这么不打一声招呼地走了。

她想,她们也许不会有什么感觉,大抵只会觉得惋惜。毕竟她常常外出,辍学似乎也和晚归一样,只是不在宿舍的另一个原因罢了。

柳千树靠在石碑上,后脑勺被石头的凹凸棱角硌得生疼。她戴上厚实的帽子,忽然联想到:如果石头的棱角无法被抹平,她只好让自己的头部有所保护。

对待生活,也是如此。

想了这么多,有些可笑。她本以为自己就这样洒脱地离开,脑海里也不会有任何伤春悲秋的感慨。

但人在落魄之际都难免要感慨几句,更何况她是一个本该以文字为生的人。

坐了好一阵,柳千树准备站起来。拍了拍飘落在裤腿处的一些草屑,她抻了抻懒腰,脸颊埋进温暖的围巾里,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

她拉着行李箱往前走,拦了辆出租车,报了地址。

师傅从车上下来,帮她扛行李。柳千树愣了一下,随着他弯腰的动作,往后退了一步。

师傅目不斜视,将行李箱装进后备箱后,转过头来,问道:“还有吗?”

柳千树还没从愣神中缓过来,嘴唇轻启,却只是讷讷地摇了摇头。

师傅奇怪地看她一眼,示意她上车。

柳千树却继续发愣,注意力完全集中在这位师傅的外形,和自己的猜想上。

师傅穿着一身整齐的正装,西装革履,衬衫领子和袖口都熨得一丝不苟。二十五岁上下的面容,眉目俊朗,身姿挺拔。

由于经常练习观察人与描写人的功课,柳千树善于捕捉“人物”身上的细微之处,将这些细微之处整合在一起,她甚至颇有当侦探的潜能。

仔仔细细来来回回地把人家打量好几遍,柳千树越是怀疑这位出租车师傅不是真正的师傅。

敏感的神经在这时敲响了警钟,她的脑子里一下子闪过许多女大学生乘黑车之后被先奸后杀的惨案。

她的心蓦地一紧,瞄了眼已经上锁的后备箱,和头也不回往前走的“出租车师傅”,后脚跟悄悄地往后退了退,二话没说朝学校大门跑去。

围巾从肩膀上滑落,她急忙伸手接住,三下五除二地又裹到脖子上,从嘴里呼出一团浓厚的白气,她扯开步子,逃命似的往岗亭跑。

跑动而带动着冷风更加刺骨呼啸,柳千树的身上却像有千万根烤得通红的针在扎一样。

她望到大门边的保安,心里一下子有了安定。快到了,她的腿发软,却依旧不敢回头看,一条恶狗好像就在身后。

保安看着一个姑娘惊慌失措地跑来,急忙迎了上去,扶住她伸上前的手。柳千树喘着粗气,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保安抬眼望去,只见出租车上下来一个仪表堂堂的男人,看不清神情,正雷厉风行地往这里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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