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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第一页(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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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童母领着童青从地里回来时,厨房已经生起了烟火,周秉文在灶台前忙碌,锅铲与铁锅相碰,擦出阵阵菜香,宋琇莹搬着小板凳坐在角落,胳膊肘搁在膝头,两手捧着一直酡红的小脸,看着男人的背影放空着思绪。

方才那突如其来的一个拥抱,她回想着,心顿时又跳的厉害了些。

她捂着胸口,有些懵懂,有些疑惑,又有些窃喜。

童母回来打断了她乱七八糟的思绪,她看见时周秉文在做菜时,好生一惊,连忙上前去想将锅铲拿过来,“秉文兄弟,这怎么好意思让你来呢!快给我,快给我!”

周秉文最后将菜翻炒了几下,将菜盛了出来,“这几日麻烦你们照顾阿篱了!”

他将锅铲交还给童母,而后朝她作了一揖,“多谢!”

童母被吓了一跳,连忙摇手:“不不不,秉文兄弟,你之前帮了我家这么多,这是我们该做的!你不用谢,真的!”

周秉文直起身来,默然点了点头,童青跳出来打圆场,他端起周秉文炒的那道菜嗅了嗅,笑道:“好香啊!我还从没吃过周大哥做的菜呢!这下有口福了!”

童母瞪了他一眼,道:“你领着你周大哥跟阿篱去厅里,我这做好菜了好用饭!”

“哎!”童青应了一声,三人一齐出了厨房。

童母的动作很快,饭很快便做好,四人一道用了饭,童青在桌上不停地对着周秉文做的那道菜夸赞,男人没什么反应,宋琇莹倒是听着有些自愧弗如了,哪有那么好吃!

周秉文这一趟,便是要接宋琇莹回去,用完饭后,二人与童家母子道谢告别,童母拉着宋琇莹的手,不舍道:“阿篱,之后也要记得常来啊!”

她眼中亦满是不舍,就这几日的时间,童母待她很好,二人相处着竟好似母女一般,她不记得自己有没有母亲,可是对着这份感觉,却十分的依恋。

双眸渐渐又泛起了水光,宋琇莹点头道:“会的,婶婶,我一定常来!”

童青倒没什么感觉,他本就与周秉文在一处做工,时常见面,更何况两家离的也不远,一个城内,一个城外,走路也不过半个时辰的时间,实在是理解不了女人们的这种感情

这次周秉文仍是骑马来的,被男人抱上马时,宋琇莹好歹有了第一次的经验,这次便没这么惧怕了。

背后男人厚实的胸膛贴了上来,马肚子被一夹,马儿便开始跑动起来,这次不如之前的那么着急,周秉文策马慢慢跑动,但对于宋琇莹来说,依然颠的厉害,但这次她却没像之前那样非要挺直着身板,马儿一颠,她便顺势靠上了男人的胸膛。

周秉文垂眸,便看见她柔软放松的侧脸,耳后的发被风吹得飘动,落进了他的衣襟里。

心情没了之前的紧张,马儿又跑的慢,宋琇莹骑在马上看着路边景色,只觉心情十分放松,这一放松,便想说话。

说什么呢?她摸了摸马鬃,问出了这几日压在心中的疑问,“表哥会骑马?”

“会骑马有何奇怪?”周秉文不懂她的疑问。

“可你……”只是一个码头工人啊!剩下的半句她没说出来。

周秉文倒是有了问题:“我以为,你会问我赵衙内的事如何了。”

闻言宋琇莹倒是浅浅的笑了,“表哥既然来接我了,想来应该是解决了吧!”

“你这么信我?”周秉文倒是奇了,从救下她开始,小姑娘便对自己有一种莫名的依赖。

宋琇莹也说不清楚为何这么的信赖他,但即便想不清楚,却还是信赖,事实证明,她也没有信赖错人。

“嗯,只要是表哥,我便信。”

周秉文一听,当即垂下眸子来,入目的是她微微泛着红的耳根。小姑娘乖乖巧巧的依在怀里,温柔似水,他从来想不到自己有一天,竟会因为一个姑娘而变得柔软,可现在他便觉得他的心已经软成了一滩水。

淡淡的女儿家甜香随风落入他的呼吸中,他一时觉得喉头痒的十分厉害,攥着缰绳的手又紧了几分。

“赵立轩被他父亲喊走了,不会再来找你麻烦了。”即便小姑娘信他,还是要将事情说出来,好让她安心些。

“那……他不会再回来吗?”宋琇莹紧张的问,现在虽走了,但人总是会回来的啊!

身后似乎响起了男人的冷笑声,“不会回来的!”

她听不懂男人的意思,也没有多问,点头接道:“不会回来便好。”这样的人,她这辈子都不想再看见。

即便马儿慢行,二人还是很快就到了小院子,远远看见大门,宋琇莹笑道:“咱们到家了!”

周秉文驱马的动作一顿,而后点头嗯了一声:“到家了。”

进了小院,情况比宋琇莹想的要好些,院子齐整,该有的一个不少,檐下还挂着周秉文猎来的野物皮毛,那根扫帚也安静的搁在墙角,仿佛她只是像平常一样出门买菜了一趟。

“你先回房里好好歇歇。”周秉文在院子里忙碌,将他没收拾好的东西继续收拾。

宋琇莹看了男人的背影一眼,转身回了自己的小房间,她打算换身衣裳,但当她打开衣柜时,却察觉到了屋中的不对劲。

回头一看,便见床侧临窗的地方,摆着一张全新的梳妆台,镂空雕花的镜架上摆着一面黄铜镜,两侧有无数小的隔层,十分的简单大方。之前这屋里就只有一张床架并衣柜,她自然也不会要求过多,平日里梳妆皆是摸索着,或借水面用用,简单即可,现在屋里却突然出现一张梳妆台,她当即转身向外走去。

周秉文虽收拾着院子,却是竖直了耳朵听着那边屋子的动静。宋琇莹走到门口,一手扶着门框,咬了咬菱唇,对着男人踟蹰喊了一声:“表哥?”

他回头看她。

“屋子里的,那张梳妆台……”宋琇莹回头看了看,面上飞起红霞,心忍不住扑通扑通快速跳动起来,“是……”

周秉文敛着神色,答道:“你帮我做了鞋,有来有往,我也该做些什么才是,想来想去,我会些木工,便给你做了一张妆台。”

原来是这样,宋琇莹莫名的心中失落起来,可是为何失落,她又想不清楚,不禁皱下眉来,周秉文瞅着她的模样,原本脸上故意敛着的神色没了,取而代之的是眼中带着小心的询问,“你,不喜欢?”

“没有!”宋琇莹忙摇手笑道:“我很喜欢,谢谢表哥!”

周秉文敛下眸来,不甚喜欢她是这个反应,点头随意应道:“喜欢便好。”而后又接着收拾,只是这下动作就没有那么轻了。

宋琇莹没有注意到他的反应,转身回了屋,虽然对他方才的回答感到失落,但当她伸手抚上那被打磨的无一丝扎手的妆台时,面上仍是忍不住漾起了喜悦,左颊梨涡浅浅,圆圆的鹿眼弯成了弦月。

“谢谢表哥,真的很喜欢呢!”

*

日子如常过,过了几日,宋琇莹突然从刘氏的口中听到了关于赵立轩的消息,赵立轩死了。

她骤然一听好生吓了一跳,刘氏拉着她细说,听说是马车赶路匆忙,待行驶至一转弯斜坡时,道旁有一处被积雪掩埋住的大坑,车夫不知路况,驱车跑过时车轮当即陷了下去,不巧旁侧就是深达数丈的陡坡,马车重心不稳,当即翻滚了下去,车夫与一同坐在车外的小厮被甩在了官道上没有一同摔下,但车内的赵立轩并他带的一个小妾全都随着车滚了下去。

赵立轩走得急,就带了三个人,车夫被甩出磕在了石头上,当即晕了过去,而等小厮艰难地爬回城里赵宅求救,县衙派出人下了陡坡去找时,赵立轩跟小妾早已死了,二人被树枝戳中肺腑,失血过多,尸体都已经凉透了。

宋琇莹听的心惊,捂着扑通扑通直跳的胸口好半晌,才回过了神来,没多久前还是一个横行霸道,欺男霸女的纨绔子弟,这一会儿便已经死了?她并不因为赵立轩的死而升起什么情绪,只是忍不住感慨,原来人的生命这么脆弱。她受伤被绑能被周秉文救下,实属万幸。

刘氏择着手里的菜啐道:“死了好,少了个欺辱姑娘的祸害!看来这就是报应!”

宋琇莹默然不语,心里为那个被连累了的妾室感到惋惜。

刘氏择了会儿菜,又继续道:“我还听说了一件事……”

她凑近宋琇莹,压低声音神秘兮兮道:“我有个亲戚,在县衙里做活,他听那些赶去找人的衙役说,那赵立轩虽然被树枝扎中身体,但也不会死,可是他的胸口上有个致命伤,他胸口上扎着一根小臂长的树枝,那树枝……被他的小妾握在手里。”

宋琇莹吓得睁大眸子,捂住了唇,好半晌才颤声道:“是,是他那个小妾……”

“我听说了,他这个妾本也是清白姑娘,因为生得好看被他强占了,不得不被他纳进府里。”刘氏摇头叹道:“也是个可怜的姑娘,无父无母的,被他连累着一起死了,要是真是她做的,好歹还报了仇呢!”

直到回去时,宋琇莹还在恍惚着,一时思绪不受控制,都不知道飞到了哪。

周秉文见她恍恍惚惚,心不在焉的模样,拉住她差点要撞到木桶的身子,担忧问道:“你怎么了?”

宋琇莹抬眸看他,嗫嚅着唇,目光很是恍惚,“我,我听刘婆婆说,那个赵衙内……死了。”

周秉文敛下眼帘来,深邃的眸子里泛着幽光,“月有阴晴圆缺,人有旦夕祸福,他做了那么多坏事,也算是报应,你不用多心。”

“我明白。”宋琇莹点点头,随即又怅然道:“我听闻,好像是他的那个小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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