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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溪的忧伤(8)(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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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在文曲阁

柳一池死死地盯着破译出来的那一句话。什么书?为什么会在文曲阁?

柳一池试着用这种方法破译了秋子那张纸条。

[5 24 1 28 8 27 33 23 25 2 41 7 27 21 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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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不了我陪你死。

谁陪谁死?柳一池汗毛倒竖。

接下来,她一张一张地翻译剩下的纸片。上面写数字的笔迹不尽相同,却都染着稚气。

渐渐的,孩子们课上传的小纸条和记的小秘密,渐渐在眼前浮现……

第二天,柳一池醒得异常地早。即使是在夏天,天仍才刚刚亮。

她要在去上课前,去一趟文曲阁。

走出家门,远方的地平线上亮了一条细细的线。天空虽然不亮,但也不再那么漆黑了。

她向前走着,影子好像比黑夜还黑。

“你不回去吗?”陈霄睿在出教室时,疑惑地看着柳一池。

讲台上的柳一池背对着陈霄睿,说:“你先走吧。”

“那好,注意安全。”陈霄睿的眼睛担忧地打量了一下柳一池。

在大家几乎都走空了之后,进来一个小小的身影。那是六年级一班的田鑫子。她脏兮兮的脸上的那双大眼睛空洞地看着柳一池的背影。

柳一池没有回头,用粉笔在黑板上写下了一串数字。

[1 28 22 33 7 39 9 28 25①]

写完后,柳一池回头,只见田鑫子小小的脸上写满了惊讶。

“老师……”这是她这两天头一次开口说话。

柳一池轻轻微笑,转身继续在黑板上写。

[23 25 5 47 7 27②]

眼泪在田鑫子的眼眶里打转。

“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你们确实是最要好的姐妹。”

柳一池走下讲台,走到在田鑫子面前。她微微弯下腰,尽量将自己的高度降到和田鑫子一般高。

“我想知道,你们比生命还重要的东西是什么。可以告诉我吗?”

田鑫子眼里的警惕与防备此刻已经一扫而空,抱着柳一池的腰哭得一塌糊涂。就好像,柳一池触动了她心底最柔软的那块稻田一般。

柳一池回到家里,用同样的方法让尤禾敞开了心扉。

这个沉默寡言的男孩,在这么多天里,头一次说那么多话。

一开始,柳一池问,他答。

到后来,他一直在说,一直在哭。

小尤禾回忆着秋子生前的那几个月,嘴唇在颤抖。

听到最后,柳一池感觉心被拧了一般。若不是她从来不哭,此刻也一定会哭得稀里哗啦。

就这样,过了很久很久。直到最后,尤禾哭着讲着就趴到柳一池怀里睡着了。

柳一池将尤禾轻轻抱到了床上,替他盖好被子。

尤禾爸还在田收玉米,整个房子空荡荡的。

柳一池坐在了身后的椅子上。面对着柜子上脏兮兮的小镜子,她看到了自己仿佛老了几岁的脸。

每次在调查案件的真相后,她都会感觉神情变老了,就像活了千年的树妖。

她在脑海内回放着这几天得到的一切信息。

这件事情,原来就是那么简单,可又不是那么简单。

那些割腕的女生,是秋子最要好的朋友。

她们四个人,曾经在一本名为《青春不忧伤》的杂志上写下了铮铮的誓言——我们四个是最要好的姐妹,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在秋子死后,她们不约而同地在桌上刻下了8.2,以此纪念秋子,又约好在8.4号一起割腕去陪秋子。

在文曲阁找到的那本书《青春不忧伤》,讲述的是关于少男少女自杀轻生的故事。那些忧伤美丽的故事深深地吸引着这四个小姑娘。

从书被翻看标注的痕迹来看,她们反复读过,探讨过,甚至还在一个故事旁写道“死亡不可怕”。

在看到那本书后,柳一池感觉世界观颠覆了一般。她不知道这样的书究竟好不好,但可以确定,对孩子们单纯的心灵是一种荼毒。

而为何不止那三个孩子刻下8.2呢?柳一池在问过才明白,秋子原来是很多同学的宇宙中心,是他们最亲爱最信任的人。

不止一个孩子在回忆秋子的时候,表情带着依恋。

“为什么你们最喜欢秋子?”

“因为她最能懂人。”

“别人不能懂吗?”

“不能。”

“那秋子死后,你们该怎么办?”

“忍着。”隐忍中带着绝望,那是柳一池一生也忘不了的表情。

那最后的两个字,如刀子一般扎进了柳一池的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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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经地标注:改编自柴静的《双城的创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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