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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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酝酿了很久,邓一朵才问:“她有没有介意你和我在一个公司?”

镜子倒映两个气压极低的人,陈云亮捋了把头发,又把帽子戴上,他眉头不易察觉地轻蹙,又固执摇头,说:“不介意,为什么要介意?”

“那就好,”嘴边清淡的笑容挂起来,邓一朵深呼吸,说,“希望你们两个不要在相爱的时候,因为冲动和误会分开。”

“那如果不想爱呢?”

“不会不相爱。”邓一朵并不笃定,这只是一个社交习惯,她不会把自嘲当真,并且帮忙修饰。

陈云亮坐了下来,他点着头;邓一朵看不清楚他的脸,可从那颤抖的呼吸声里就能知道,陈云亮掩藏着很多强烈的情绪。

邓一朵仍旧对陈云亮没多少赞赏,只是她不希望冯谧这样敏感的人陷进难以治愈的伤害中。

陈云亮今天提前下班,他去接陈晨,却遇上了宁北,那男人嘴上还有恭敬的一声妹夫,他戴着墨镜,把穿得滚圆的陈晨牵着了,说:“冯谧想她大姐了,所以今天又回我家住,我来接陈晨。”

陈云亮比他年轻许多,并且因为长久练舞而灵活有力,他突然迈步过去,一把抓住了宁北的手腕,直到捏得他龇牙咧嘴,最终松开了牵着孩子的手。

陈晨突然哭了起来,他紧紧攥着陈云亮的裤腿,小脸皱成一团,他说:“我不去大姨家,我怕鸟。”

冷风里,孩子的脸蛋泛红,鼻涕眼泪一起往下淌着,陈云亮强势又困惑地瞥了宁北一眼,蹲下去,把陈晨抱起来,帮他擦泪。

“你别跟我这儿装蒜了,你老婆受了多少委屈你清楚。”宁北突然一副正义的姿态,他把墨镜从脸上拿下来,冲着陈云亮冷笑。

陈晨抱紧了陈云亮的脖子,他恐惧到极点,正在为接下来的去处担忧;直到被陈云亮抱着离开,进了车里,他这才轻松地,舒了口气。

自己抹干脸上的眼泪,陈晨打了个呵欠,他再次问:“不去大姨家行不行?”

“不去那儿,”陈云亮心不在焉,他在意的是冯谧今天离开家,却没有告诉他。

一个多月,邓一朵第一次见对门的邻居,在这之前,她仅仅知道那人经常出差,然后大半夜拖着箱子回来。

是个相貌干净又优越的大小伙子,嘴巴里塞着牙刷,开门之后的第一句话是:“你干嘛?”

邓一朵指了指墙边的一堆纸箱,说:“那边不可以堆杂物,所以请你抓紧时间清理一下,我是对门邻居,叫邓一朵。”

小伙子扫了她两眼,含着泡沫点头,他思虑了一下,说:“刷完牙就收拾。”

“白路?我和你之前的老板一起吃饭,她还夸你来着。”邓一朵说完就想离开,她印象中,镜头前的白路是个俏皮圆滑的人,可不像这样时刻冷言冷语。

门被“嘭”地关上,邓一朵回身看了一眼,她突然有些气恼,有种想把那一堆箱子扔出去的冲动。

白路闭着眼睛漱口完毕,他扶着洗手池,就在那旁边坐了下去,躁郁来得莫名其妙,白路总不受环境的控制,往往莫名其妙地发火。他很久之前就有些分裂,总是时而活泼,时而沉默;他仍旧守着过往的秘密,甚至没告诉林思阳。

林思阳算是他在这里唯一见面的故人。

这座城市给了白路母体般的暖热,他见到了林思阳和三院大院,就像是回到了十多年前,绿树掩映的夏天。他穿着印米老鼠的背心,坐在床边吹电风扇,举着一大块西瓜,啃得脸颊潮湿。

放学回家的小孩们,飞奔着穿过不宽阔的街区,小卖部的冰柜很高很高,面馆的招牌崭新,妈妈买了西红柿和青菜拎着,站在大院门前,远远冲他一笑,伸出了右手。

对于现在辉煌又任性的白路来说,名誉很重要、形象很重要、自由很重要……可一切碾压不过那些甜蜜安和的回忆;他想敞开心扉,却不由自主地封闭着自己。

他甚至想过离开。

陈云亮辞职了。

邓一朵很久没去冯谧家里做客,她就裹了件羽绒服,自己开了车过去,冬季的雨零星往下落着,冯谧家门前,很久的垃圾也没扔。

听说的消息是,陈云亮已经离开了这座城市,邓一朵有些惊异,因为在她的设想中,陈云亮对妻子爱得太深,并且,他不是不够坚韧的人。可换个角度去思考,爱情是许多例外发生的诱因;邓一朵抬手拍门,只等了两分钟。

她用尽了全部的办法,可既找不到冯谧,也找不到陈云亮了。

已经过了快一个星期,可白路那一堆东西仍旧堆在门外的墙边,邓一朵不得不再次敲门告知。她这时候心情难安,因此,表情冷淡地说:“我催你一下,把这东西搬了,不然你不在家,人家天天来找我收拾。”

“你们活海的人都够强势的啊。”穿着件灰色毛衫的白路站在门里,他压抑地皱起眉,声音略微嘶哑。

邓一朵凑近他,就闻见难以忽视的烟味。

“不开玩笑了,快收拾收拾,都是邻居。”看他一副要吵架的架势,邓一朵语气松懈下来,她化解了紧张氛围,几步就到自己家门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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