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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

在迪洛离开后的后一个休息日，兰道尔独自返回了希欧多尔家在城郊的小庄园。兰道尔注意到了一些迪洛忽略掉的东西，而当时的情况显然不容兰道尔干涉。为了得知想要知道的事情的答案，兰道尔顶着布朗夫人难看的脸色，接过了对方不情不愿递来地装了一杯凉水的茶杯。

“你还有什么事情？”

兰道尔忽视了对方的厌恶，问道：“我听您说起克里安大人因为瑞金伯爵的事情被兄长囚禁……我是瑞金夫人的外甥，来到王城不久。姨母对那段往事一直耿耿于怀，我不忍心让她继续难过，只希望您能够同我讲得更清楚一些，好让我能够避开不该谈到的话题。”

布朗夫人因为这一段拐弯抹角的话皱了皱眉，最后还是不怎么在乎地开口：“克里安小少爷是希欧多尔家的私生子，瑞金夫人是怀特家的私生女，这些不受人待见的孩子们有自己的小团体，因为还算门当户对，有时候他们中也会形成婚姻。瑞金夫人和小少爷曾有一段恋爱关系，可她后来又攀上了瑞金伯爵……无意冒犯，但当时的传闻是那位夫人愚弄了两个男人，让小少爷冲撞了瑞金伯爵。”

这是兰道尔从未触及过的往事。兰道尔了解的过去显然经过了哈维尔的美化和其他人的刻意吹捧。在兰道尔的印象里，希欧多尔夫妇以及自己的父母是王城中少有的因自由恋爱而结成婚姻的例子。

早逝的希欧多尔夫人是平民之女；怀特家只有子爵的爵位，他家的小女儿能嫁给瑞金伯爵也是高攀，这种令人羡慕的跨越了阶级的爱情是兰道尔渴慕的东西之一，可如今这些美好的回忆在一点点的坍塌。

因为兰道尔装作了攀亲戚的平民，布朗夫人在最初的不耐之后反而多絮叨了几句：“蒂莫西少爷对待克里安少爷就像是对待牲口，那些贵族们并不会因为血缘关系产生慈悲。年轻人，我劝你尽早离开这里，王城远没有你想象地美好……”

这一天傍晚兰道尔回到了自己家的小庄园，他回家的时候正好赶上晚餐，也许是因为食物终于对了胃口，克里安再见到他的时候久违地带上了笑容。

“我很抱歉，”诚实的品质鼓舞兰道尔这样说，“我没有说服迪洛为迪莉娅夫人扫墓。”

兰道尔看着克里安，他刚刚知道的故事对于对方来说已经遥远，但那些伤痛的痕迹似乎还顽固地彰显着自己的存在。兰道尔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低声重复“我很抱歉”。

“也许你只是需要更多的时间，陛下，”克里安像是溺爱孩子的家长，明显地想要帮着兰道尔在这个游戏上赖皮，“您可以先试着做第二件事情，这件事情您一定能办得到。”

“你想要让我做什么呢，克里安？”

“瑞金夫人有一把珍藏的钥匙，那是瑞金伯爵的遗物。在提到我的名字之后她就会知道指的是什么了。请把那把钥匙带给我，这真的是一件再简单不过的事情了。她是你的母亲，陛下，女人没有拥有财产的权力，她所有的一切都是您的。为我拿到那把钥匙吧，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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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蒂文·瑞金的葬礼。

年轻的瑞金夫人泣不成声，她的弟弟哈维尔沉稳地主持着大局。瓦伦蒂娜的哭泣倒不是因为她过于爱恋她的丈夫，她的情感大部分分给了她在病中不能起床的幼子，和以后忐忑的命运。

瑞金伯爵的遗嘱和正常的伯爵一样，他的大部分财产留给了独子，瓦伦蒂娜作为伯爵夫人每个月有着固定的供养，如果瑞金伯爵为他的儿子选择了合适的监护人，瑞金夫人往后的生活可能和她丧夫之前不会有什么两样。

瑞金伯爵选择的监护人的人选无非就是信得过的亲属和朋友，虽然人们没有料到瑞金伯爵的英年早逝，但是所有人都觉得他选定的监护人人选只有两人。

一个是伯爵夫人的弟弟哈维尔·怀特，这个人有着出了名的高尚品德，另一个则是他最好的朋友——他的表兄杰米里·奎格利，他同时也是一位厉害公爵的继承人。

瑞金伯爵的选择让人大跌眼镜，因为这个，瑞金伯爵的遗嘱并没有被完整地执行。在他的遗嘱上出现了另一个人的名字——一个不应该存在于瑞金伯爵遗嘱上的名字。

克里安·希欧多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