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戏(2 / 2)
她诧异的睁开眼,肖云蟠正站在门廊,穿着明晃晃的黄色袍子,竖起来的发冠插着墨色的玉簪。正看着自己,嘴角微微翘起,带着笑意。
岳秋点头,乖坐回床上,才发现披的褂子早已掉在地上,紫色的一坨,毛茸茸的。
肖云蟠顺手捡起来搭在衣架上,接着在床边坐下来。
看着消了红肿的伤口,肖云蟠点点头,问着岳秋,“那笨手笨脚的宫人可有找到”
岳秋心虚的笑了下,只是摇头说没有,又说着:“也不重要,可能是新进来的小宫女不懂事,让大总管多管教便是”
“总务院办事不力,让新进的宫人进了皇后的宫里,粗手粗脚,不懂规矩。扣孙明一月俸禄,杖十”,说完点点头,像是满意的意思。
这下岳秋真的慌了,平白无故牵连了人进来,直说不劳皇上费心,她自己会处理。
“那日梅园受惊,皇后昏迷多日,御医束手无策。上苍保佑,皇后终归清醒,日渐好转。可那之后,皇后举止怪异,所说话语更非常人所能理解,整日呆在这落凤宫,不受嫔妃跪拜。你我夫妻二人之间,好似多了许多间隙。青鸿,你可有什么话想对朕说”
往日里,皇后总是仪态万千,端庄得体,管理后宫三宫六院无不尽心尽力,后宫嫔妃无不心服口服。
可那日之后,皇后终日深居宫中,后宫事务更是不闻不问。
明眼人都看出来皇后不对劲儿了,宫中谣言四起,皇后这是,中邪了。
皇上开口闭口,一字一句,每个字都打在岳秋心尖儿上,等皇上说完,岳秋早已低下头,脸上无半点血色,直吓得发抖。
此时此刻,岳秋觉得自己的心脏快要爆炸了,快速的跳动着,屋子里安静得过分,眼睛都不知道该往哪儿看,只瞟到皇上的下巴。
岳秋脑子快要炸了,各种头脑风暴,回想起之前其他人说过的话,做过的事,一定要编一个万无一失的谎圆过去。
可是根本就想不起来什么啊!全乱了!
岳秋越想越慌,皇上还是没有说话。
空气越来越焦灼,外面风的声音好像跑了进来。
肖云蟠还在等皇后的回答。
可是他没有等到回答,只看到了滴在被子上的泪滴,溅在上面一朵一朵,又晕染开来。
“臣妾只是觉得,累了”
“臣妾,自进入宫中,便时时刻刻为皇家着想,时刻提醒自己谨言慎行,每句话无不以皇室为上,心中所想,更是以皇上为先”
岳秋声情并茂,一字一句,无不真情实感,实在是有感而发,特别是哽咽着断断续续的说,更是让听者流泪,闻者伤心。
“可那日,臣妾游园受惊,昏迷之时,梦到儿时,祖母对臣妾的万般宠爱,对臣妾的悉心教导,如今回想,更觉世事无常,祖母病重,臣妾竟不在身旁,直至病逝才…”
岳秋深呼吸一口气,用袖子擦了擦脸,继续说道,“对上,臣妾未能协理后宫,颓废丧志,犯不忠之罪,对下,臣妾未尽人子之责,犯不孝之罪,恳请皇上责罚”
做戏要做全,二话不说,岳秋光速下床跪下,头瞌在地上。
肖云蟠很诧异,很意外,他以为皇后有什么难言之隐,可是没想到是冰冻三尺,由来已久。
他赶紧扶皇后起来到床上,开口道:“老夫人病重正逢秋猎,你不在都城,未去探望,不是你之责。朕登基之日起,你便嫁与朕为妻,四年过去,你管理后宫得当,未出差错,却未能有所出,是朕对你疏忽了,是朕的过错”,肖云蟠回想过去四年,皇后的确十分用心,万事俱备,赵家的确教了个好女儿。可是他却对她始终关心不够。
可是,谁教他们生在帝王家。
“为人妻,相夫教子,恪尽内人之责;为帝后,以身作则,统率后宫,为皇帝处理好后院,母仪天下者,当辅佐皇帝,治理天下。这是皇后的职责,是不可推卸的重担。朕,希望皇后早日振作起来,挑起这个担子,上不愧对肖家列祖列宗,下不愧对黎民百姓,文武百官”
岳秋简直替历代皇后鸣不平了。
要相夫教子,又要统率后宫,还得治理天下。完了还不能有怨言。真的是,又要马儿跑,还要马儿不吃草。
女性,真是伟大。
她不说话,只是低着头。
“皇后好好休息,改日,朕再来看你。”
肖云蟠走到了门口,回头去看,皇后还是低着头,不由得摇了摇头。
看来这后宫事务,贵妃还得管一阵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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