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是非（二）“自古，杀人偿命，许嫒知……（2 / 2）

“我不知道。”

褚作转而看着那块碑，“既然能问出来，你就知道自己信了。”

“那你还在纠结什么？”

顾何时突然有种被揭穿的恐慌，可是他心里明白，自己是站在法律这一边的——就像每个想要维护它的人一样。

“我不信他……”

“嗯？”褚作上挑着尾音，“是吗……”

“如果你是许晋知，你会怎么做？”

顾何时看了他一眼，张了张口。

看吧，又是这个问题，一遍遍地问，一遍遍的逼他说出错误的心里话。

“我……”

还没等顾何时说完，褚作有插嘴道：“在这个时代，未成年犯罪判刑很难的。”

“高二的学生教唆□□他人未遂，当年的许晋知肯定日夜不休地翻遍了法条，也不能找出一个给焦皎判刑的理由。”

“妹妹受了那样的伤害，却根本讨不到公道，对于身为律师的许晋知而言，这是最大的挫败了吧？”

“这两年他都没有接案子，我的委托也都推了。”

褚作拍了拍上前一步，在许嫒知墓前蹲下，伸手拂去照片上的水珠，又在一旁轻轻敲了几下大理石碑，“许晋知学了这么多年法律，却在自己至亲的身上无能为力，所谓心灰意冷，也不过如此。”

顾何时看着蹲在前面的身影，感觉褚作说的都对，可又有什么地方不对。

“可是他杀了焦皎。”

冷风簌簌吹过，几片落叶卷着尘土在墓前打着转儿，不知道是谁的墓前吹来几瓣反卷着的百合花瓣儿，仿佛是在嘲笑这块碑前的冷清，转了几转，又跑走了。

褚作的手慢慢放下来。

“何时，你真的觉得焦皎不该死吗？”

“……什么？”

褚作站起来，转过身看着顾何时，“自古，杀人偿命，许嫒知和许晋知的这辈子已经被她毁了个彻底，焦皎去死，难道不应该吗？”

“褚作……”

顾何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褚作的问题，字字句句像是刀子一样要直接把自己的内心剖开，仿佛只要内心想法和对方说的不一样，那他自己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冷血之人——不顾道义，不通人性。

“可是许晋知不应该杀了……”

“那谁应该？”褚作反问道，“你？楚世？还是别的谁？”

顾何时感觉自己要被褚作的言论卷到什么深渊，他开始深锁眉头，张张嘴却说不出什么话。

褚作接着道：“如果没有人应该杀掉焦皎，那许嫒知是不是白死了？”

“如果许晋知这次没有杀她，那这些年许嫒知受到的所有伤害，是不是都白受了？”

顾何时感觉自己有点站不稳。

“那是不是只要我想，我可以任意在心理上折麽谁——只要我不满十八周岁，谁也奈何不了我？”

“是不是只要我一时兴起，我就可以随便给谁留下动辄一辈子的阴影？”

褚作越说越激动，呼吸甚至不再平稳。

“何时，许嫒知早死了，在她跳楼之前，就已经死了。”

“因为她永远活在深渊里，却没人能救她……无论是你还是楚世，或者许晋知。”

“她早就等不来那个英雄了。”

听着褚作的话，顾何时有一瞬间甚至觉得自己就是一个十恶不赦的混蛋——让许嫒知看到走出黑暗的希望，却又不能真正将她带出黑暗。

你不是英雄，为什么还要逞能？

顾何时突然生出一丝要命的挫败感，但是心中却有另一个声音在叫喊——

这是不对的！你快醒醒！

……可是为什么是不对的？

焦皎欺凌许嫒知，又逼死许嫒知，许晋知杀死焦皎替妹妹报仇……

不对吗？

“不对……”顾何时喃喃道。

褚作却皱起眉头来，“何时？”

顾何时呆呆地看着他，“那许晋知不也就成了杀人的凶手了吗？”

“可是他杀的是坏人。”

顾何时看着自己放在碑前的那朵小花，嘴里慢慢重复着褚作的话，执着的要在一遍遍的重复之中找到漏洞。

“他杀的是坏人，焦皎是坏人，许晋知杀了焦皎……”

可是找不到。</li>

<li style="font-size: 12px; color: #009900;"><hr size="1" />作者有话要说：　　褚作三观不正大家不要相信他的话！！！！！！！

他三观不正也是有原因的(?ì _ í?)不要讨厌褚作！(◎_◎;)</li> </ul>